故，名點天燈。

謝弄清聽得雲裡霧裡的，他隻知道刑罰裡的點天燈、元旦夜在頂樓懸挂燈盞的點天燈這兩種，竟然連青樓裡都可以‘點天燈’。

聽起來像是把人當貨物買賣。

“那誰都可以點嗎？”

風輕塵帶着兩人到二樓雅座坐下，倒上茶才輕聲道：“是的。公子您也可以。”

“那我要是不夠錢呢？”

“無論如何點天燈是一定不會失敗的，要麼給錢，要麼點人。”

謝弄清大緻也能猜到，既然點了天燈總要留點什麼才可以離開。

隻是不曾想，錢不夠的代價是命。

他側頭看一眼身邊端端正正坐着的獨霸，心想晚點去月坊看看能不能淘一柄好劍給他，把茶杯移過去，“喝點。”

獨霸盯着茶杯看了許久，又看了一眼已經看向一樓的謝弄清，抿抿唇雙手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又放在桌面，雙手一直捧着茶杯，不言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武林江湖的位面，與皇宮朝廷的位面沒有不同。

人命不值錢。

在這裡，誰都會成為物品，無論是這些淪落風塵的小人物還是權傾朝野的皇親國戚。

想到這兒，他不免又看向獨霸，見他呆呆望着茶水，心裡很不是滋味兒，獨霸也是一件物品，一件他花錢就可以帶走，可以要求他一輩子盡忠的物品。

所以，‘狀元’又如何。

與階下囚沒有區别。

隻要主人一聲令下，怕是自殺也得照做。

所以獨霸無法理解自己的種種行為，簡單來說，獨霸無法理解自己把他當人的種種行為。

可他本來就是一個人啊，一個活生生的人。

似乎察覺到主人的目光，獨霸轉過頭對上那雙滿含憐憫的眼睛時有些不知所措，“主子有何吩咐。”

謝弄清一擡手，獨霸便自動低下頭，他把手覆在獨霸的頭頂摸了摸，“沒事。好好喝茶。”

“是。”

沒多會兒，台下突然哄鬧起來，龜公帶着滿面笑意走上擂台，說了一堆廢話後，一排下人手上端着一盞盞紅色的小燈往樓上走，台下也有好幾個喊了天燈的人。

今日拍賣的到底是誰？

這麼大排場？

【謝弄清：男主來這兒幹嘛？這裡不都是鴨子嗎？】

【系統：男主在這兒點了天燈，沒點赢，來湊熱鬧見見世面的】

【謝弄清：你别告訴我，這個世界的男主還是穿越的。】

【系統：宿主真聰明】

那更得會會了。

【系統：宿主！男主！】

你激動個什麼勁？

謝弄清瞧見樓梯上一白衣公子别着劍，背對着他，見不到臉，等上二樓後，白衣公子正好坐在他對面的雅座。

一張面容俊逸的臉映入眼簾，謝弄清盯着他看，那人察覺到後回了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

真能裝啊。

倒是潇灑風流。

突然胳膊肘被碰了一下，他收回視線，“怎麼了？”

獨霸将沏好的茶端到謝弄清面前，“主子。”

“噢。”

獨霸看他好好喝茶後，擡頭望去，有一瞬間想起身過去的意思卻又收斂舉動，垂眸看着地闆，“主子，屬下會永遠效忠于您。無論您需要屬下做什麼，屬下都會盡力去做。”

“啊？”

謝弄清放下茶杯，盯着獨霸的側臉看，鼻子很挺，聽說鼻子這麼挺的男人那兒一般都...咳咳...歪了歪了，獨霸似乎察覺到自己想做什麼了。

風輕塵笑着打趣道：“獨霸，你侍寝，公子就高興了。”

獨霸瞬間打翻了茶杯，輕瞥一眼對面的人，沉默。

謝弄清：“......”風輕塵會來事兒，偏偏有鋼鐵直男不懂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