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緻”,這令她忍不住有所喚,見眼前人匆匆轉頭,她才繼續開口:“你覺得寇公子如何?”。
“他?”,說這個他的時候,宋玉緻的臉上挂着不小的嫌棄,一個食客而已,在秀甯姐家随意亂竄就算了,還喜歡在秀甯姐跟前出沒,在她心裡,這人能好才怪了,“他這個人油嘴滑舌,一看就沒安好心,這【長生訣】也怪了,還說是世間奇書,怎麼偏生選了他?”
“呵~”,聽得宋玉緻如此怨憤不平,李秀甯反越發覺得玉緻是在意寇仲的,“雖有些油嘴滑舌,但本心不壞,又有【長生訣】,隻要能避開此劫,日後必當無可限量。”
可宋玉緻哪在乎這些,隻見她嘴角一翹,自有一番見解,“那又如何,宇文化及現在不也聞名江湖,可其心不正,替那皇帝為禍世人,滿其貪圖享樂之風,又豈配稱英雄。”
“玉緻此言倒也有些道理”,宋玉緻的這番話,倒令李秀甯有些意外。
宇文化及與她李家共為皇帝效命,兩家為達目的都會不擇手段,隻是李家的不擇手段會有些許考慮,也并非全是反心,但宇文化及行事果斷狠毒,隻為自己,隻為宇文家,也正是如此,才會在此世道突起,令宇文家揚名,她想,倘若坐在至高之位的人,是宇文化及,這後世書簡,對其鐵血手段怕是自有一番贊揚。
這世間行事,有時候又豈能僅以對錯而論,不過,玉緻既如此想,除了與李家交好之外,怕也是深受家裡影響,宋家偏居嶺南,雖不涉朝堂,但卻對朝局之外多有插手,這些年玉緻在外更是多有遊走,雖不知道他們最終目的,但若是宋家與宇文家一直如此,對她李家倒是好事,畢竟宋伯父實在是非常厭惡李家,如此勢力,絕不能偏頗宇文家。
“可寇仲與宇文化及終歸有太多不同,寇仲他生于市井,又是孤兒,與徐公子相依為命,又多受欺淩,如此境遇,依舊保持本心,樂觀而活,絕非易事,玉緻”,話有停頓。
李秀甯本是想問宋玉緻,對寇仲如此上心,可真隻是讨厭?但又想她實在是過于多管閑事,二哥的心思任誰都看得明白,她終歸是有所偏心,想着若玉緻能和二哥喜結良緣,她便可以不與玉緻分開,亦能好好保護這個妹妹,盡管對于玉緻和二哥的事,她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但若忽視這感覺,還是二哥更好。
“如今宇文淑在府内,你和他還是少些吵鬧,凡事多忍忍,就算是為了我。”
“秀甯姐,隻要他不惹我,我真不會惹他”,宋玉緻心想,隻要那寇仲少打秀甯姐主意,她鐵定會非常安份,但轉念一想,她也知道宇文淑在府内,宇文化及更是在外虎視眈眈,故而放棄掙紮,嘟着嘴道:“既然是秀甯姐交代,以後即便他惹我,我也多忍忍。”
“嗯,還是玉緻聽話”,李秀甯心中松了一口氣。
見眼前人如此如釋重負,這下便輪到宋玉緻不安了,“秀甯姐似乎覺得那混小子百般好,難不成,你喜歡他?”
“啊?!”,這話是給李秀甯問懵了,也有些被震驚到,沒成想宋玉緻竟有此想法,“你為何會這麼想?”
感受着手心傳來的動靜,宋玉緻見李秀甯如此反應,不似以往鎮定,反黯然下神色,随後才重新整理思緒,再度發問,“秀甯姐待他如此特殊,好禮相待不說,更是因他與宇文化及對立,而且連日來都在為其安全離開而思慮,這般态度,若得此待遇的是柴紹,他怕是早就把柴家給秀甯姐你搬來入贅了”
宋玉緻的例子倒是舉得甚有畫面感,聽得李秀甯呵呵而笑,“玉緻,【長生訣】絕非一般奇書,這兩人日後定有大為,我所行皆是為李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李家遍求能人,又豈能輕待二人。”
“可若正是因此,寇仲喜歡你呢?”
這話,令李秀甯有所沉默,且不說喜歡,但寇仲确實有在意她,這點在玉緻面前,她倒無法裝傻充愣,“我與柴紹有姻親,他喜不喜歡我,于我來說,并不重要。”
“可”
可你不喜歡柴紹啊,宋玉緻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