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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chapter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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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惠将竈門一家五口安置在山腳下的小鎮診所裡,這座小鎮沒有人不認識竈門炭治郎,居民都知道他是住在山上大宅子裡的賣炭家長子,販賣的炭火廣受好評,那位13歲少年不管是對啃老一族沒人待見的青年,還是對年邁粗魯的老人都一視同仁好施善舉。哪怕炭火沒賣光的情況下,他都願意替居民搬幾十來斤重的行李從街頭到街尾,也願意幫孤寡老人修補屋頂,同時說上幾個時辰的話,給人帶來一種家人的親切感,小鎮所有人對竈門家的孩子贊不絕口,因此竈門一家人被上杉惠領下山後,無數百姓很熱心地表示願意不收取一分錢費用來幫忙照顧她們。

上杉惠和繼國緣一都不太适應如此熱情的居民,不過在小鎮上呆了三天,上街吃飯的功夫路過的已經全是熟人,一個一個打招呼過去讓上杉惠各種意義上的社交恐懼症全部犯了,給竈門家人留了筆錢,号稱去找竈門炭治郎就帶着小孩火急火燎地撤到隔壁鎮上去。

上杉惠戴着巨大的鬥笠,這回他連紗幔都用上了,透過一層朦胧的白紗視野多少受到影響,趕路的時候繼國緣一時刻牽着大人,上杉惠腿長但腳步慢,小緣一個矮但身體素質極強,一大一小的速度剛好持平。

兩人走到毗鄰小鎮,蕭蕭立在風裡。

天空是青灰的顔色,冬末春至的陽光有氣無力的,一天之中隻有正午才能見到暖陽,山上的積雪還未完全消融,但人類生活的城鎮早已将雪掃到街道兩端,露出灰白色的地面,小孩子們陽氣足,拿着跨年時未用完的煙花在街角玩耍,青年男女們衣着鮮亮,叽叽喳喳的很是熱鬧。

5歲的繼國緣一前幾天一直被居民圍繞,直到今日才切實地直面普通百姓的生活,看上去有點怯生生的,眼睛像一雙新月般熠熠生輝,上杉惠牽着他從路邊走過,兩個人手握着手,誰也不離開誰,從杳無人迹的山上走入人群,到煙火缭繞的人間裡。

路過一家剛出攤不久的拉面屋台車時,車裡傳來一股濃郁的食物香氣,上杉惠明顯感覺到小孩步履遲鈍了幾秒。他在這個世界屢遭磨難,再也沒辦法像當初那樣沒心沒肺地擠進人群裡湊熱鬧,甚至跟陌生人的正常交流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障礙,日常說話會有點猶豫不決,因此雖然順利換了錢,但上杉惠不再願意去人聲鼎沸的地方,總是避開飯點出來覓食,這樣長期下去多半對小孩養成良好的作息習慣不太好......

上杉惠捏了捏繼國緣一的手,輕聲道:“我們去吃拉面吧,早餐吃得太早,你沒吃多少呢。”

繼國緣一的确餓了,沒有推辭。

兩人揭開布幌子走進木質廂車的遮雨棚裡,拉面師傅年紀不大,不是那種愛和客人聊天的類型,這種小鎮肉價高昂,這種走街串巷物美價廉的拉面店并沒有豬軟骨或叉燒肉,上杉惠隻能給小孩多加了好幾顆溏心蛋補充蛋白質。師傅熟練地從鍋裡撈起金黃色的烏冬面,上面鋪上厚厚的一層山藥泥,放上山葵和豆芽蔥花,切開滑嫩的鹵蛋在碗邊擺盤,裡面火候正好的蛋黃液熔岩般緩緩淌落,看上去十分美味。

拉面師傅将兩碗烏冬面放在客人面前,瞥見小孩看見食物時瞬間明亮的大眼睛,不由得露出笑顔。

“小朋友可要全部吃完噢,你哥哥很疼你呢,我做的溏心蛋非常入味,小孩子們都特别愛吃。”

繼國緣一常年養在繼國家的大宅院裡,不曾見過多少世面,如今算是頭次接觸外界,大概是緊張,遇到善良的陌生大人哄他時臉頰經常泛起紅暈。

繼國緣一禮貌地點點頭,雙手合十做餐前禮儀,吃到第一口極有嚼勁的面條後就狼吞虎咽起來,一舉一動卻依然透着高貴優雅的氣質,腰挺得筆直,哪怕是在這種街邊小店吃一碗平民拉面都絲毫不逾矩。

上杉惠喝着大麥茶,有一口沒一口地挑着自己的這碗素拉面,更多時候是看着小孩吃得滿臉幸福。回想起富岡義勇吃面時也是速度非常快,姿态一看就是教養良好的孩子,問題是每次吃到興頭上醬汁就會沾滿一臉自己渾然不知.....不死川實彌比起拉面更愛蓋澆飯,玄彌很喜歡咖喱烏冬,可是經常會把醬汁弄到衣領上洗不幹淨,那會兒玄彌才8歲,不死川實彌每次都記得幫弟弟把圍兜系好才坐回座位吃自己的親子丼蓋澆飯......時透有一郎的廚藝比外頭幾十年老店的老闆還要好,無一郎也最愛吃哥哥做的飯,那個時候除開外出旅行倒是吃外食的時候不太多,雙胞胎的吃相都很斯文,不需要他怎麼操心......

上杉惠懷念起從前的孩子有點兒心癢,見一碗面加3個蛋很快見底,連湯都喝得幹幹淨淨,就知道這孩子大概還能吃,便又要了兩碗面加蛋和鳴門卷給他,等待的間隙拿手帕給繼國緣一擦了擦慘兮兮的小臉蛋,輕笑道:“小緣一很喜歡吃烏冬啊,以前吃過嗎?”

一碗熱乎乎的山藥烏冬面下肚,5歲小孩幸福感爆棚,暈乎乎地搖頭:“以前都是吃白米飯或者冷荞麥面,面條熱熱的好好吃。”

繼國緣一吃飯的時候被訓練得不愛說話,上杉惠便沒打擾他。小孩子的快樂的确很簡單,能吃到喜歡的食物,和兄弟姐妹一起玩耍,隻要有這兩點他們就能開心得忘乎所以,可是不被父母疼愛的孩子連最為簡單的快樂都沒有——孩子有口飯吃餓不死,某些父母就覺得盡到自己的職責了......

上杉惠心底一酸,小緣一身上有着太多人的影子,都說愛哭的小孩有糖吃,那也得有人愛才行,或許緣一和他小時候一樣,從白天到黑夜一直呆在空無一人的小房間裡,連個玩具都沒有,大人想起來就抽空過來看一下,大多數時間隻能抱着哥哥做給他的竹笛子胡思亂想......衣食無憂從來不缺少玩具畫冊的繼國嚴勝自然無法理解弟弟為什麼到死都揣着那根破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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