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金燦燦的金币放在了不死川實彌面前。
上杉惠失血過多氣若遊絲,偷偷摸摸地把懷裡揣着的20枚金币塞進小孩僵硬的懷裡,小聲道:“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現在可能要暈了,你幫我好好收着。”
然後把一捆最大面額的鈔票放在就診台上,雙眼一黑,指着不死川實彌說:“幫我.....和我弟弟都看看......醫藥費夥食費,然後給喂點吃的......”說完就暈了。
醫生和不死川實彌面面相觑。
“這是你哥哥呀,怎麼兩兄弟都一身傷.....玲子,快進來看看這小孩,他手好像骨折了!”
“......”不死川實彌緊緊摟住那堆從來沒見過的金子,冷汗直流,半晌,才憋出了句,“他不是我哥......”
然而沒人理他。
上杉惠睡了三天三夜才起床,醒來發現不死川實彌正抱着那堆破布裡的金子,對着牆壁懷疑人生,這時倒像個孩子模樣了,小小軟軟的一隻,讓上杉惠想起了布偶貓,又萌又兇的。
似乎護士對帶着錢來就診的破爛孩子還不錯,還給換了一身新衣服,打架的小貓臉上貼着繃帶,手上打着石膏。看得上杉惠忍不住嘿嘿一笑。
不死川實彌聽見了,惡狠狠轉過頭:“你笑屁啊!”
“......”有一郎,他再也不說你兇了嗚嗚嗚嗚。
見上杉惠淚眼婆娑的,不死川實彌緩了緩,沉默片刻,問道:“你真是不死川宏實的兒子?”
“??”什麼鬼。上杉惠一愣,思索良久才回憶起昏迷之前忽悠小孩都說了些什麼,忍不住擦一把冷汗,尴尬地笑:“是呀,我是最近才知道我還有弟弟的,你叫不死川實、實彌是吧,我媽也死了,我繼父想搶我家的财産,我就帶着金子跑出來找你們了。”
不死川實彌看了他一眼,似乎有沒有血緣對于這個時代的人而言真的很重要,小孩子的眼神都溫和了不少。
上杉惠正贊歎着,不死川實彌把破布袋子解開,把金币放在上杉惠腦袋旁,說道:“你的黃金都在這裡,那我走了。”
“????”上杉惠趕緊叫住他,“你去哪?你别走啊喂,我是為了跟你們一起生活才到這裡來的。”
不死川實彌沉默了下,說:“不需要,我的生活很危險,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總之,先謝謝你。”
拉門被拉開,上杉惠眼淚都要出來了,趕緊又像八爪魚一樣扒住小孩子的身體。
小孩青筋暴起:“我說你這家夥!适可而止!!!”
“别别别别打我嗚嗚嗚,我最怕疼了。”上杉惠沒被打,先哭了,“你就跟我一起生活嘛!你也沒地方去了吧,那種地方怎麼住人啊,人家看你小孩子一個人天天欺負你......反正我們都沒家了,湊合湊合一起過吧,我不妨礙你幹任何事,我就在這附近買套房,你每天想回就回,不想回哥哥給你零花錢你去找女人也行。”
“......我才10歲。”
“.......”抱歉風哥,他思想龌龊。
見到不死川實彌有些動搖,上杉惠趁熱打鐵道:“你想做什麼哥哥都支持你,但是一定要回家吃飯睡覺,哥哥當你堅強的避風港!!答應我千萬千萬别再回那個貧民窟了好不好嗚嗚嗚——”
“......”
在上杉惠看來,對一個10歲孩子而言,家暴的父親軟弱的媽,6個弟弟妹妹嗷嗷待哺,簡直就是地獄開局。更别提災難對這麼一個脆弱的家庭接憧而至,父母雙亡,母親殺得弟妹死得隻剩下一個,最後身為長子的他親手反殺母親,被唯一存活的弟弟痛罵殺人犯......鳄魚真的是魔鬼。
如果放他身上,以上任何要素都會是緻命打擊。
時透兄弟窮苦的生活都讓他心疼死了,更别提風柱大哥慘痛的原生家庭了。他現在看出來了,作者讓他穿越就是專門讓他養孩子來着.....
這個穿越時間線也混亂得很,照理來說他養時透雙生子的時候風哥都該進鬼殺隊了,他救蝴蝶香奈惠的時候風哥都快表白了,轉生一活......風哥現在才10歲。
上杉惠不認識字,不管是買房還是簽合同都一直拖着不死川實彌,順便教育教育面對憨厚老實的普通人不能用那麼粗暴的語氣說話。
落後的時代有個唯一的好處,普通百姓樸實無華的特别特别多——隻要是好人家出來的小孩,即使沒有優越的物質環境,也是可以陽光健康地成長的。
地獄開局的孩子就沒辦法,不管是上個世紀還是新生代,沒有愛又沒錢的孩子都是過得相當慘烈的。
白發小貓打着石膏,黑發兔耳哥哥綁着繃帶,不顧還得療養,火急火燎就買下了私人診所隔壁的豪華大院。
上杉惠養了時透兄弟半年後就發現一定要買大院子的房子,還好當年他沒不舍得花錢,要不霞柱們都沒地方練習劍術。
不得不說這個以血換物的能力真的非常非常好用!哪個世界都對慷慨的有錢人非常友善。
不過這個鎮上的房子真他媽貴!可能是更靠近江戶的緣故,這裡不管是食物還是房子,價格都比之前生活的那個村子貴上2倍。
難怪小孩什麼東西都沒拿的跑出來,一個人除了貧民窟哪裡都去不了。
一大一小,一個右手骨折,一個左肩被砍傷,不死川實彌再多的傷都經曆過,這點不算什麼,但上杉惠可就嬌氣了,能接受放血是因為可以換錢!要不他才不肯受傷!!
房子請人搞完衛生買了點簡單家具,上杉惠第一時間帶着不死川實彌跑去澡堂洗澡,給小孩捉了半天跳蚤,要不是白色小貓太可愛,上杉惠恨不得一推子給他剃個光頭。
洗澡的時候實彌可害羞了,2歲之後他就沒有被人精心照顧的記憶,都是他給弟弟妹妹洗澡喂飯換尿布,身為長子,總是會壓抑自己撒嬌的欲望,發自内心地為家人作出奉獻。
上杉惠很自然的說:“那現在實彌不是哥哥了,我才是長子。過來,乖乖坐好,我給你擦背。”
小孩子僵硬着,倒是很聽話。過家家的遊戲上杉惠倒是玩得很開心,洗完小貓擦幹,給他換上浴衣,又買了瓶草莓味牛奶給他。
上杉惠記得風柱貌似很愛吃荻餅和抹茶,可惜他找了半天沒看到抹茶牛奶,不過他應該喜歡甜食吧。
小貓洗完澡之後可漂亮了,軟乎乎的香香的,臉上也沒有疤,上杉惠愛不釋手地把小貓抱在懷裡,實彌正喝着牛奶呢,被上杉惠一頓狂吸,臉都紅到耳朵根了。
“唔唔~好香的小貓咪~~好軟好乖~~貓貓要多少罐罐哥哥都給你開~~”
“。。。???///////////”
澡堂的老闆要不是養過貓,非得報警不可。
上杉惠這次吸爽了。有一郎小貓被他抱懷裡撸.......上杉惠不殘都是重傷狀态,無一郎小貓乖是乖,但怕癢,沒吸幾口清脆的笑聲就把哥哥桑給召喚來了........
沒想到風哥有這——————麼可愛!!!!
上杉惠最後在小白貓額頭上啵了一口,就帶着都快冒煙的小孩去吃飯。上杉惠買了澡堂老闆的鬥笠蓋頭上,才終于放心下來,牽着不死川實彌軟乎乎但是老繭有點多的小手,可心疼了,問道:“實彌晚飯想吃什麼?”
“.....晚飯?”不死川實彌一陣迷茫,老實說他對這幾天的待遇一直有點不太真實的恍惚。從前哪有什麼規律的一日三餐,窮人家不吃晚飯,弟弟妹妹們都愛睡覺,因為睡着了肚子就不餓了。
不死川實彌正暈暈乎乎的,渙散的目光無意間投向了旁邊拖着移動拉面店的小車。上杉惠自以為了解,微笑着把孩子拉到拉面店裡坐好,嗅到食物濃郁的香氣,不死川實彌才回過神。
“唔,看起來好好吃,實彌喜歡拉面還是烏冬面?”
“......”濃郁的肉香,惹得小孩肚子都叫了一聲,頓時臉都紅了,細若蚊呐地說,“拉面。”
“喲西,兩碗超大碗豚骨拉面,每碗加兩個鹵蛋。”超愛吃雞蛋的上杉惠心情很好,目光一瞥,又發現這兒竟然有彈珠汽水,開開心心地拿了兩瓶,很自然地打開瓶蓋,插上吸管放到不死川實彌面前,把他當成最受疼愛的小孩那般照顧。
不死川實彌看着面前滿滿蕩蕩的拉面,上面堆滿了竹筍、鳴門卷和份量十足的叉燒肉,還有四個切開的,煮的相當入味的溏心蛋,一邊是咕噜咕噜冒着汽泡的飲料。簡直不真實得可怕,就連做夢都沒這麼快樂過。
小孩擡頭望去,上杉惠正一臉幸福地吃着溏心蛋,喝着汽水,贊歎夏天就是要這麼過的,頓時淚水模糊了眼眶。
因為時透兄弟一直和培訓師在家或者後山上訓練,上杉惠也很久沒吃過拉面了,此時真的很開心,吃到一半,發現一邊的白發小貓哭了起來。
“诶??诶诶诶诶???怎麼了怎麼了?”上杉惠趕緊放下碗,擡起小孩的臉,撥開他揉眼睛的手,用手帕仔細地擦擦,“是湯飚眼睛裡面了嗎??呼呼呼呼~哥哥吹吹,不痛了~~~大叔,給我把手帕弄濕一下。”
上杉惠粗神經地以為不死川實彌是被湯汁飙到了眼睛,還不等實彌說話,眼睛上已經是涼涼爽爽的觸感,對方很細緻很溫柔地給他擦拭眼睛,紅色的眼睛明亮得連太陽都要黯然失色。
18歲的大哥哥溫柔地笑:“好了嗎,還痛不痛?”
“/////////”明顯知道上杉惠誤會了的不死川實彌搖了搖頭。
上杉惠長舒一口氣,果然,孩子還是孩子,估計很久沒吃過這麼滾燙的食物了。
日式拉面店大部分都有面積很大的木頭勺子,于是上杉惠很媽媽桑地舀一口湯,上面放上特意弄小塊的叉燒肉和竹筍,夾了一口面條,呼呼吹着,送到不死川實彌嘴邊。
“啊~~~~不燙了哦~~~”
“.......”
一旁的老闆都開始笑起來了,10歲再怎麼樣也過了大人要拿飯追着喂的年紀了。
不死川實彌羞得臉通紅,脖子一梗勉強吃下一口,然後趕緊捂住自己的碗。
“kuso我可以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