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衫拒絕，“已經看過了，現在沒精力看。”

庫洛洛具現化出盜賊的極意，溫柔道：“那我念給斐衫聽。”

非要念給他聽，斐衫無奈，他都已經把裡面的技能忘得差不多了，再聽一遍也無所謂。

但當他聽到念能力【愛情紅線】的介紹，眼神微凝，認真地看向庫洛洛。

這就是庫洛洛一直瞞着他的事情？

庫洛洛道：“發動條件，與目标距離不超過十米，在發動時間内需要反複念目标的名字九次，且目标并未升起反抗心裡。發動成功，目人物标将瘋狂地愛戀發起者。發動失敗，發起者将對目标産生瘋狂的愛意，愛意持續三個月。（注：若感情維護得當，持續時間理論上無限延長。）”

斐衫盯着庫洛洛眼眸，輕聲道：“你使用了它，并且失敗了是嗎？”

庫洛洛認真道：“對。在天空競技場，全體成員集合，狩獵窟盧塔族的前一夜。”

都不用算，他們再次見面的時間已經遠遠大于三個月。

庫洛洛不會提已經失效的念能力，這毫無意義。

所以即便過了三個月，念能力也仍然對庫洛洛有效。

為什麼？

斐衫想不通，他那時記憶缺失嚴重，根本不可能主動聯系庫洛洛，面都少見，更别提維系感情了。

庫洛洛抱着他，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尴尬的，道：“我也很困惑，明明已經盡量避免在那三個月裡見面，但無論做什麼，哪怕在活動中，腦海裡也會有你的身影。”

斐衫聽着庫洛洛在他面前剖析自我心路曆程，他都替庫洛洛尴尬得腳趾蜷縮。

“三個月時間很快，又很慢。三個月後再見到你，奇怪的是，你就站在我面前，我仍然在渴望你。”庫洛洛想起那時猛然醒悟的感情，低頭親吻靜靜聆聽他自說自話的斐衫，“就像現在一樣。斐衫，我好奇你的過去，渴望你的現在，但卻無法擁有你的未來……”

庫洛洛眼神忽然哀傷，從決定走上這條道路開始，他們就沒有未來，他們的未來，是他親手殺死的。

他若死，旅團會沿着他的意志活下去。

過去于他是恨，現在是奢侈，未來卻是觸不可及。

“一隻腳留在過去，一隻腳懸在現在，下一步就是死亡。旅團的未來就是死亡。”

斐衫沉默，蜘蛛很強，卻沒有強到無所不能，而下一個绯紅之眼，或許就潛藏在拐角，割下行進的蜘蛛首，切斷蜘蛛腿，拿着他們的人頭，成就一個正義。

庫洛洛仰頭，“有時候命運真的很不公平，明明已經做好失去一切赴死的準備，偏偏要在行進路上後悔。”

斐衫移開目光，臉上忽有水滴落，神情微微怔愣，拇指擦着臉頰邊的淚水，瞳孔驟縮一瞬。

“人類的貪婪，永無止息，明明擁有現在，就已經是命運垂憐……”

斐衫的心為之動容，面上卻不顯分毫，“庫洛洛……”

庫洛洛低下頭，深邃黑眸蒙上薄霧，宛如浸入水中的黑珍珠，蛛網的無情，最終被溫柔撕破。

斐衫盯着此刻的庫洛洛，忽而笑道：“所以，這算是遲來的告白嗎？”

庫洛洛微愣，笑道：“算是吧。”

然而斐衫并沒有那麼好說話，用着平緩柔和的聲音，說着絕情的話：“哪怕是告白，也是在【愛情紅線】的影響下嗎？”

“嗯。”

庫洛洛表情凝滞，臉頰繃緊。

斐衫不顧身體的難受，從庫洛洛的懷抱掙紮起來，庫洛洛目光追随着他起身，眼裡的哀傷看得斐衫十分不爽。

斐衫本就比庫洛洛高，因着強化系強化身體，體格也比庫洛洛要強壯，他站起來，投下的陰影能完全将坐着的庫洛洛籠罩在裡面。

“哪怕現在，依然在使用這個能力嗎？利用【愛情紅線】來品嘗愛情，觀察愛情，然後得到愛情。”斐衫想起庫洛洛每次用盜賊的極意，呼喊着他的名字，犀利道，“你對待這段感情，真的是愛嗎？真的是庫洛洛的愛嗎？還是像毒一樣戒不掉而已。”

愛能沖昏頭腦，令人暈頭轉向，就像他這段時間，一旦縱容對方，哪怕難受也不會拒絕。

“庫洛洛，我不會接受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斐衫挑起庫洛洛的下巴，“明天起，去找尋你的未來，我不希望這些天隻是我的一廂情願，我會忍不住殺了你的，庫洛洛。”

斐衫第一次，主動地吻上庫洛洛，發狠地咬破對方飽滿的唇珠，直到口中彌漫開血腥味，也沒有輕易放過他。

“庫洛洛。我很生氣。你最好在我耐心用盡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我會殺了你。哪怕同歸于盡。”

“不能欺騙我，算計我，隐瞞我，一旦我察覺，也會殺了你。”

斐衫不能容忍第二次背叛，哪怕在背叛前坦白一切，對他而言也是背叛。

這一晚，是斐衫占據主導的一夜。

第二天，他們在太陽升起前分離。

斐衫捏着手機，想起昨夜自己的瘋狂，像是報複一樣折磨庫洛洛，那晚兩人都沒有盡興，相反很難受。

離開後，他還是給庫洛洛留了短信。

但之後，他就看着與庫洛洛的聊天窗口發呆，一時之間大腦空白。

直到彈窗顯示老鄉的回複，他點進聊天框裡，看到裡面的簡短内容，神色嚴肅，立馬把和庫洛洛的私情放置一旁。

【麗麗：斐衫，有麻煩了。我來時的時空裂縫被人鑽了空子，對方一同來到這個世界了。對方對幻影旅團有很強烈的仇恨，你最近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