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山族小心翼翼地搜尋到他們,隻見敵人已經被斐衫和庫洛洛兩人捆着扔在地上。
盜獵者老大的臉腫成豬頭,眼睛都腫得快睜不開了。
而在他們身後,可可巨大的身體橫躺在草地,一個族人上前探查可可的氣息,沉重道:“族長,可可它……”
露露達目露兇光地看着綁在一起的三人,長矛停在他們面前一寸地方,硬生生停了下來。
“斐衫,我們尊你為貴客,但若是阻止我們為親人複仇,就不再是我們的客人。”
斐衫嚴肅道:“他們中的一個人給我們,另外兩個随便你們處置。”
在他們僵持不下時,柯善慕急匆匆趕到,滿眼裝滿了可可,盡管内心再不願承認,可他無法否認,那确實是可可,誰都可以認錯,唯獨他不會認錯,他決不會認錯可可。
柯善慕的悲傷很沉默,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他雙手環住可可的脖頸,将臉埋進可可的羽毛裡,肩膀顫抖着。
兩方對峙的态度凝滞,露露達閉上眼,緩了緩憤怒到極緻的大腦,她是族長,不能讓感情沖破理智。
“他們之中,誰害死了可可。”
露露達睜開眼睛,眼珠上血絲,像是寶石龜裂印上的殘缺。
斐衫指了指那個空間念能力者,再指了指模拟鳥類進行誘捕的念能力者,然後道:“他們兩個是負責捕抓後殺死,剩下的那個是負責前期收集資料和後期進行撤退的。”
露露達道:“好,他讓給你們,他們兩個交給我們處理。”
斐衫看着那兩個偷獵者被處以極刑,無動于衷。
兩人慘呼聲為白噪音,斐衫拎着偷盜者老大,扔到庫洛洛腳邊。
“他的念能力用處也不大。”
庫洛洛道:“趨吉避兇的能力正面戰鬥中用處不大,但在别處用處就很大了。”
雖然庫洛洛對上絕大多數強者也不落下風,但說到底他也絕對不擅長正面對抗,他是典型的智鬥選手,不打無把握的戰鬥。
直到現在,斐衫都很少看到庫洛洛認真戰鬥的樣子。
庫洛洛戰鬥經驗豐富,更多時候是将威脅扼殺在搖籃裡,而旅團正是有庫洛洛這種高瞻遠矚的大腦,才達到如今令人聞風喪膽的事迹。
一想起這麼聰明的大腦,都用在犯罪道路上,斐衫感到一陣胃痛。
但凡他有這麼聰明的大腦,流星街早就改頭換面了。
斐衫揉揉太陽穴,“偷了他的念能力,你還得保證他活着。”
庫洛洛合上書籍,“這倒是不用斐衫擔心了。”
離開前,他們參加可可的葬禮,人們依次撫摸着那身柔順的翎羽,斐衫轉過頭,看着一夜白頭的柯善慕,嘴唇嚅嗫,卻想不出什麼适合的寬慰。
那雙透亮的紫水晶般的眼眸,此刻像是碎裂的琉璃,蒙塵的珠寶,所有榮光消逝後,是一片廢墟。
露露達扶着柯善慕來到他們跟前,她們道:“很抱歉,原本打算讓柯善慕送你們下山,現在恐怕隻能安排我的女兒來送你們下山了。”
柯善慕疲累的臉龐扯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臉上神秘的白紋此刻卻像極了裂紋,分割着他的臉和軀體,他虛弱道:“謝謝你們救下我們的夥伴,若不是你們,我們失去的就不僅是可可。這是我們的謝禮,希望你們收下。”
柯善慕手中是一顆淡紫色寶石,在陽光下折射着寶石的光輝,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普通的寶石。
“這并非是普通的寶石,而是契約石。契約雙方滴血在寶石上,便能共享壽命,但契約要慎重,若是有一方不願意,都會被重傷。”
“謝謝。”斐衫伸出手接禮物的動作一頓,接過後,就把禮物給庫洛洛。
露露達道:“這是我們高山族人能送出的最珍貴的禮物,每個高山族都會有一塊,或是與夥伴契約,或是與伴侶契約。”
斐衫看向柯善慕,對方眼睛始終霧蒙蒙的,沒有焦距般散漫。
斐衫不确定道:“柯善慕他的眼睛……”
柯善慕無奈笑道:“可可死去,契約斷了,失去雙眼是我的懲罰。是我沒有保護好我的夥伴,如果我對可可嚴加管教,或許面對偷盜者就會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露露達扶着柯善慕到可可的墓地坐着,她帶着阿琳過來,沉重道:“你們想什麼時候下山?”
庫洛洛道:“就現在吧。”
斐衫輕微皺眉,他放心不下柯善慕,準備多滞留一天,但庫洛洛很堅持,他左右搖擺了下,還是決定跟随庫洛洛下山。
坐在阿琳背上,風徐徐吹過,撩起的發絲在身後飛舞,回頭望去,高山族居住的山頂,垂直到難以攀越的程度,而他和庫洛洛,從山腳一點點攀爬至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