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雖然總被海倫诟病愚蠢，但她好歹經受過現代高考的洗禮，又是個成績優異學習刻苦的學生，腦子還是轉得很快的。

她迅速明白了海倫的用意。

原理大概是通過把紙變成黑色，然後用狀态置換更換紙和天空的狀态，其他兩個小法術填補中間的bug，起到輔助作用，這樣就可以達到改變天空顔色的目的。

理論可行，但實際呢？

莉莉虛心請教：“老師，隻能用這四個法術嗎？有别的辦法嗎？”

海倫看她一眼：“當然有，艾爾達都城早就有術士研究出來了可以直接把白天變成夜晚的咒語，但以你現在的星痕儲備，那句咒語你連念都念不出來，我記得還有術士研究出過讓畫裡的内容實體化的法術，配合快速作畫的法術，也能起到讓畫裡的夜晚直接取代現實的白天的效果……還有很多辦法，一時半會我也說不完，還是那句話，你現在的星痕儲備，除了用這四個法術投機取巧，不然是不可能改變天色的。”

星痕儲備是什麼？莉莉默默記下這個陌生的單詞，準備老辦法翻書解決。

原來海倫教她的，已經是最簡單的辦法。

莉莉道：“知道了，老師。”

海倫教導道：“融合這些初級法術，使它們達到你想要的高級變化的過程，是别人無法教導你的，因為最終每個人得出來的結果都不一樣。”

“每個人的星痕儲備，思路，過往經驗，身體素質，和擅長的法術類型是不同的。”

所以……

“不要在心裡抱怨我當甩手掌櫃不教你怎麼直接融合這些咒語。”

“我的經驗你沒法用。”

莉莉收起黑紙，有些無言以對：“是，老師。”

“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莉莉擡起雙眸，沉靜道：“許多人都說過我的表情不夠豐富。”

“就是不高興了。”海倫也沉靜地回望着：“……我想我是有些着急，但這門法術對你很重要。”

莉莉有些猶豫道：“是什麼考核的法術嗎？”

海倫搖搖頭：“你以後就會知道了，不過我早就說過，不要犧牲晚上的時間來趕學習的進度，你現在是太疲倦了。”

還不是因為她發現原主莉桑德拉是個會熬夜苦練的夜貓子，為了不崩人設強行熬的。

海倫從包裡翻出一瓶藥劑，讓莉莉喝下：“精神會好些的。”

藥劑顔色是粉色的，莉莉灌了下去，果然感覺身體上的疲倦一掃而空。

海倫忽然道：“那天，你許的願望實現了嗎？”

忽然提起這件事，莉莉有些驚愕，還有些心虛，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實現了。”

想了想，又主動問道：“實現的願望有時間限定嗎？”

海倫說：“沒有，實現了就是實現了。”

好神奇，真的是海倫留下的禮物實現了她的願望，這是某種言靈嗎？擁有這樣命運的人，真是令人豔羨啊。

海倫似乎察覺到了莉莉的想法，道：“不用羨慕，在艾絲黛爾大陸，命運遠比努力更重要。”

莉莉：“……”她知道啊，她就是在羨慕言靈的命運啊。

海倫輕嗤：“笨。”

莉莉倏地想起，薩拉曼德的森林主事官大人，海倫·羅爾曼似乎一直都在研究改變命運的辦法，還在她身上進行了實驗。

目前看來卓有成效。

海倫一直都很冷漠的表情有些松動，微不可見地露出一些笑意：“想起來了就好。”

所以海倫的意思其實是，她努力隻是錦上添花，根本就不需要努力，會親自出手推動她的命運絲線。

天……如果她是真正的莉桑德拉·哈爾，不敢想象此時此刻會有多感動，就算不是原主，莉莉此時也忍不住為之動容。

她剛穿越沒多久，對“人類的命運被星空掌控”這句話沒什麼實感，卻也能感受到海倫的命運實驗的含金量。

“莉桑德拉，你記住我教你的東西，你一定要做到，等你參加完豐收節回來。”

這句話裡似乎蘊含着很重的深意，莉莉反複咀嚼了幾遍，還是很難從已知的現狀裡搞清楚這個改變天空的法術的重要性，但她略帶抗拒地注意到了另一個點。

“豐收節？我已經對公主提交了申請，暫時留在這裡。”

海倫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也說了是暫時，弗洛拉有告訴過你，她給你批了幾天假嗎？沒有具體的日子吧，那不就是她想要你什麼時候去，你就得什麼時候去，豐收節就是後天了，你最好主動返程，不要惹怒弗洛拉。”

莉莉一本正經道：“不要直呼公主的名字，老師，我們雖然不是庶民，但和王儲也沒法比。”

海倫被噎了一下，眼神很晦澀，似乎帶着一點極難捕捉的嘲諷：“王儲，公主……”

莉莉聽出了其中的深意，但還是什麼都沒問，心裡歎了口氣，在新手村苟活了幾天，還是要進城裡打怪了。

她那天為什麼沒有對着星雲錐形瓶許一個獲得原主所有記憶的願望，瓶子可以做到這一點嗎？真想知道瓶子完成願望的上限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