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工具呢?”祝餘想了想,取下她脖子上挂着玩的翡翠指環吊墜,遞給江起舞。
“好像也沒有更合适的,你湊合用吧。”
江起舞接過,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你确定,你就這麼教兩句,我就會了?”
祝餘看上去也有些心虛了:“那什麼,你先試試呗,實在不行,就……就多試幾次。”
江起舞嫌棄地看着她:“祝老師,答應我,以後千萬别去禍害别人,不要誤人子弟。”
祝餘居然認真地應了這句:“你放心,我隻收你一個學生,哪方面都是。”
“哪方面都是?”江起舞不知她為何要加這麼一句,便問道:“還有哪方面?你教我什麼了?”
祝餘:“很多啊,比如說,我們認識的第三天,那天,我應該沒少教你吧?”
怎麼還提啊?!
江起舞:“好了!不要再說這個了!”
祝餘:“怎麼了嘛,因為你質疑我作為老師的教學能力,我才提的——事實證明,我教得還不錯,你後來都做得很好啊。”
是不是年紀大的人,都這麼不知害羞,更别提面前這個可能已經活了上千年的。
等等,是因為年紀大,還是因為閱曆豐富,感情經曆多?
想到這,江起舞略有些不爽地剜了祝餘一眼。
這一眼,看得祝餘不自覺地斂了神色,正經道:“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你開始試吧。”
江起舞把祝餘的吊墜攥在手心裡,走至她身前,然後手一松,翡翠指環便垂了下來。
“看着它。”
她輕聲對祝餘說,然後手部微微發力,使指環做起了規律的單擺運動,一秒過去,兩秒過去……她看見祝餘的眼神慢慢變得渙散,但卻仍在随着指環的擺動而調整視線,仿佛這已經成了她無意識的行為。
催眠……這就成功了?
“原來我這麼有天賦。”江起舞小聲地誇起了自己。
誰知就在她沾沾自喜時,祝餘的眼神突然亮了幾分,這還不止,然後她擡眼了,和江起舞來了個對視!
“……嗨。”
看來,好像是,失敗了啊,誇得有些早了,江起舞尴尬地和她打了個招呼。
“你好。”祝餘先是配合地點了點頭,回應了句,然後才說道:“江同學,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指環擺動的頻率,你知道你後面擺得越來越快了嗎?你這樣,我很難不清醒啊。”
這語氣,聽上去倒還真像是老師給學生批改作業、提出問題似的。
“噢,抱歉,我會注意的。”江起舞下意識應道。
說完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她們又不是真的師生關系,她為什麼要這麼卑微?
可惜還是反應晚了,祝餘聽了她的回答,看得出很努力地在忍着笑,同時裝出一副欣慰的樣子,回複道:“嗯,一位好的學生,當是如此。”
經過祝“老師”的指導,第二回,江起舞特别注意着指環的擺動頻率,直到祝餘的眼神持續渙散一段時間後,她才慢慢降低頻率和幅度,慢慢讓它停下,然後将它收起,最後,以一聲清脆的響指作為讓祝餘進入完全催眠狀态的信号。
“睡吧。”
祝餘果然緩緩閉上了眼,同時微微向下垂了垂頭。
看起來好乖。
比剛才調戲她的時候招人喜歡多了。
江起舞忍不住這麼想,這麼想了之後,又開始批判起了自己,不要在這種關鍵時刻沉迷于美色啊,趕緊幹正事,她可以開始删除她的記憶了。
等等,删除記憶?那豈不是也可以……
當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真的具備了實施條件後,江起舞突然有了更想做的事,不知為何,她有些緊張,也許是怕吵醒了祝餘,中斷了難得成功的催眠,錯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她放輕聲音,對祝餘說:“當你醒來後,你會忘記小時候發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包括被周圍人排擠,被朋友背叛,被迫旁觀了一場對活人的分食,你會忘記他們,忘記你在這些經曆中有過的痛苦、害怕,忘記所有不好的情緒,還有,忘記剛才的那個幻境。”
江起舞想了想,又補充上一條:“在你家裡,來月鎮的那個家,地下室裡的所有畫,都不是你畫的,是我……是江起舞畫的,上面雖然署了你的名字,但都是江起舞仿了你的字迹,是她寫上去的。”
這樣應該夠嚴謹了吧。
不過,她擅自主張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