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捕魚船船艙内。
“報告組長,一層和負一層暫時沒發現被俘船員的蹤迹,”先一步進入下一層的第二小隊進行了定時彙報,“走廊上發現了幾個巡邏守衛,但數量不多,另外下方似乎有聲音傳來,不确定是來自負二層還是負三層,是否要我們先行下去查看?”
“别急,先等我們下去彙合,”同樣一無所獲的組長帶着一隊成員往樓梯口趕去,“不要冒進,他們可能在下面藏了埋伏。”
“可是……組長,我想我們發現了三隊的人……”
組長沉默了一下,她有點兒想斥責手下的不聽命令,但此時正在任務中,她隻好先放下怒氣,盡可能平靜地問道:“在哪裡?”
“負二層的一個大廳,我記得這是捕魚船上最大的貨倉,”二隊的人似乎躲在了門外,正探着頭小心觀察,“但現在裡面沒有貨物,反倒有一大批穿着紅鬥篷的人正在舉行某種宗教儀式,三隊的人沒死,但受了傷,還被綁在了牆角。”
“對方有多少人?”
“我數不清,可能将近一千人。”
聽到這個數字,組長無論如何也無法順暢地布置下一個命令了——除非這群神棍把主力全部埋伏在這裡,否則他們哪兒來這麼多的人手?可大船上的守備之森嚴是她親眼見到過的……難不成對方來了好幾千人?這下避難所可要有大麻煩了……
不,不對!
她差點兒忘了,捕魚船上失蹤的船員不恰好有近千人嗎?如果他們沒有遇難,那麼……
想到這裡,組長心中不免有些慌亂,他們是來救人的,難道如今要和曾經的同胞刀兵相向?
忍住了心中的憂慮,她重新拿起了通訊器,語氣平緩地開口道:“優先确定敵人的身份,越詳細越好。”
“組長……”二隊的指揮顯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冷靜點兒,你們不還沒确認他們的身份嗎?”組長不自覺地加快了,向着負二層的入口飛速走去,“我們馬上就到了,有什麼事見面再說。”
“好的,組……等……”
通訊突然不正常地中斷了,組長心頭一驚,也顧不得隐蔽前進,直接拿上武器和一隊沖了下去,果然剛一轉過拐角,就看到走廊上有一群紅鬥篷的家夥正在和二隊纏鬥——或者說單方面的圍毆比較合适。
而其中幾位兜帽帶得不是很嚴實的人,正是來自失蹤的船員。
“啧,看來這群神棍的洗腦效率還真不低,這下麻煩大了,”受限于任務需要,組長隻好将快弩的瞄準位置偏移到了四肢,“優先以救出二隊和三隊為目标,事成之後立刻撤退。”
“組長,那捕魚船……”
“船什麼船,保命要緊,剩下的交給避難所處理!”
湧入走廊的信徒們也發現了一隊的存在,開始向着他們所在的位置撲來,本來人數上就是大劣勢,此刻又心有顧忌的搜救組根本發揮不出什麼實力,隻能埋頭沖進去割斷三隊成員身上的繩子,然後慌不擇路一般向着樓梯撤離。
原屬于避難所的海員們似乎也認出了來者曾經是自己人,很快陷入了是否要盡力抓捕的猶豫中,不過早料到會這樣的神棍們在這批人中混雜了一些真實的信徒,他們可不會對搜救組手下留情,而被這些人帶動了情緒的海員們也下意識地追趕上來,撕扯着即将退守到甲闆上的搜救組成員。
接下來,就是孤城看到的那一幕了。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的更糟糕,”終于爬上搜救艇的孤城立刻把船開得遠了點兒,畢竟摔在甲闆上可比掉進海裡嚴重多了,“立刻遊上船!他們要上大家夥了!”
正說着,大船上的信徒立刻将大炮推到了船體側面的窗口附近,炮口全部齊刷刷地瞄準了小搜救艇,對比一下大炮的口徑和小艇的尺寸,哪怕隻有一發炮彈命中,他們也别想安然無恙地回去了。
“可惡,這幫該死的神棍,”被酸性海水折騰得不輕的組長捂着傷口回到了駕駛室,肩上還搭着擦幹身體用的毛巾,“我們得立即撤離,讓避難所組織武裝部隊來剿滅他們。”
“晚了,恐怕他們不會允許我們活着回去,”孤城死死盯着大船上的炮口,對面的信徒們已經準備點燃引線了,“既然他們這麼喜歡火,那就讓他們和火焰親密接觸一下吧。”
“孤城,你要幹什麼?”方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搭檔不會輕易放棄了。
隻見孤城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玻璃瓶子,先是拿到甲闆上晃了幾下,讓海面上的硫化氫氣體進入瓶内,接着又摘下了氧氣面罩上的橡膠管子,堵在瓶口灌了一些氧氣進去,最後回到室内,在一截小木棒上點起隻有極其微弱的小火星,丢進玻璃瓶中并堵上瓶口。
“三,二,一,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