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們還真走啊?”少女沖着二人的背影大喊起來,卻沒有真的追上去的意思,“我沒騙你們,這附近真的有一夥兒很兇悍的土匪,他們不光槍械齊全,手裡還有兩門迫擊炮,真不是你們兩個人能對付的啊!”
孤城走到之前放下來的繩子邊,将下半段多出來的部分綁在自己身上,然後拽着繩子準備向上爬。
“不買就拉倒,真遇上土匪我看你們怎麼辦,”少女的語氣逐漸急促,卻仍沒有上前阻攔的動作,甚至還随時準備退回去,“等着吧,你們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話音剛落,少女居然搶在二人之前離開了門口的平台,一頭紮進黑暗的地下城不回來了。
“怎麼辦,孤城?欲擒故縱好像失效了……”
“失效就失效吧,”孤城滿不在乎地開始向上攀爬,“那小家夥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不覺得跟着她就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話說回來,她最後一句話總給我一些不太好的感覺,”方舟心裡還是有不少顧慮,“我總覺得那不像是随口一說的氣話,她當時的語氣……很笃定,就像是知道了我們後面一定會和土匪打照面,而且确信我們會去找她……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放寬心,還有我在呢。”
方舟點了點攝像頭,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八百米深的裂隙向下落容易,向上爬可就是個純體力活兒了,尤其是這種下寬上窄的壺型裂隙,大于九十度的陡峭岩壁連個借力的地方都難找,加上這次沒人在一旁接應,孤城爬一段歇一段地花了好幾個小時才上去。
等腳踏實地的安全感再次回到體内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午夜時分,不過環境和白天倒也沒差多少——天空和大地無論什麼時間都是黑色的,永不冷卻的流動岩漿二十四小時為行人提供着指路的火光。
停在附近的裝甲車安然無恙,看來這附近真是荒蕪到不光是人,連動物都沒有的程度了。
“最好不要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孤城并未因此放下警惕,還順手取出了背包裡的鎬子,“我去采一塊玄武岩石闆,搭在裂隙上當臨時橋梁。”
“玄武岩?那東西很難承受住裝甲車的重量吧?而且我覺得你需要休息,從離開貿易站後每天要開十五六個小時的車不說,剛才的攀岩可是很累的。”
“我沒事。”
“我是讓你不要疲勞駕駛!”方舟也領悟了常規的勸誡方式不起作用,便假意大聲訓斥起來,“這地方這麼多彎路和石柱,萬一你走了下神,你不怕死我還不想死呢!”
孤城被她噎了一下,沒說什麼,轉身回車上休息去了。
有時候真覺得這犟驢腦子沒那麼靈光,要是好好說話能管用,不就沒必要費勁兒大喊了嘛。
次日清晨,孤城終于把玄武岩橋搭上,裝甲車小心翼翼地駛過了裂隙,繼續像無頭蒼蠅一樣向前悶頭直走。
“我開始後悔沒接受那個家夥的向導服務了,”才剛過了一個晚上,方舟就全然忘記昨天從少女話中感到的不安了,“要是能有個帶路的,我們何必像個傻子一樣瞎轉悠呢?”
“真和一個底細不明的人同行,被坑的時候才會更像個傻子。”
“嘶~說實話,我還真挺好奇她會怎麼坑我們,”方舟居然真的開始構想這個問題,“最壞的結果也就隻是把我們引進土匪窩吧?但我們這樣瞎轉悠,不也一樣有可能一頭紮進土匪老巢嗎?”
好像……還真是這個理?
孤城愣了一下,發現自己也是僥幸心理作祟了,總覺得靠自己就真能完全避開土匪了。
“而且我們最大的問題應該是物資不足以支撐咱倆瞎轉悠吧?就算都要進土匪窩,有個向導還幫我們節省時間了呢,再說打土匪好像也能拿物資吧?”
讓方舟這麼一說,孤城還真覺得怪不得少女笃定她們兩個會回去,這麼一合計,自己好像還真把損失最大化了。
“啧,虧了,”她拍了下方向盤,“回去?”
“不行!”剛才還一直在替她算賬的方舟突然變了态度,“要是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她肯定要坐地起價不說,咱們兩個豈不是很沒面子哇!”
“這都什麼時候了,誰還在乎面子。”
正當這對卧龍鳳雛對于該不該回去糾結萬分時,不遠處的火山忽然開始“咕噜咕噜”地冒熱氣,旋即地面也跟着震動起來,更多裂隙開始在地面上顯現蔓延。
“發生什麼了?”方舟瞬間抛棄了剛才的話題。
“岩漿外溢,我們的麻煩開始了,”孤城也改為全神貫注地駕駛裝甲車,“掃描落實和裂隙,逃亡時刻又要開始了!”
全景掃描是個既費電又很占據運行内存的工作,所以之前方舟一直不怎麼喜歡用,但生死攸關的時候就輪不到喜不喜歡的問題了。
“左前方三十五度有多塊落石,注意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