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繁之……我以為仙劍大會你赢得魁首後,會有人認你為徒,可你為什麼不接受?會有人比我更适合教導你……”
簡繁之想湊宮觀更近些,因為目不能視而沒把握好距離,唇碰到了他挺翹的鼻尖。
宮觀一愣,卻聽見識海内簡繁之的傳音:“我隻要您。”
無情道衆多引路人,然而,我隻要你。
沒有什麼适不适合,也沒有什麼接不接受。簡繁之固執的囿于宮觀,他便是他的無情道,隻求他們生生世世不相離,死亡永不能将他們分隔。
“你聽得見?”宮觀雙手捧住他的臉:“是從何時聽見的?”
簡繁之的靈力隻夠把半句“剛才”這謊言說出。
宮觀垂眸若有所思,沒有注意到簡繁之在手心刻畫什麼,和他的唇輕輕吻着手背。
師尊,希望你今夜能做個好夢,别在夢裡遇見我。
宮觀終于在漫漫長夜之前入了眠。
豔日碧樹風搖,水澤芳草鶴歸,栖息于湖邊的少年墨發高懸,赤紅的衣衫與玄色混雜,映着他燦爛的笑。
“師父!”
宮觀一眼便知,這是簡繁之十四歲的時候。
他朝宮觀跑過來,一個沒站穩跌入他懷,被教訓道:“急急躁躁的。”
簡繁之仰面,額上哪有什麼瘢痕,隻有瑩潤的小臉染過胭脂般靈動:“想師尊了嘛,您之前說出關後送我去昆侖參加仙劍小會的話,還做不做數呀?”
宮觀撫摸他的發帶,一時有些失神。
當小繁之勒緊自己的腰撒嬌時,才垂下頭來:“當然算數。”
昆侖的仙劍小會上簡繁之大放異彩,一式無情劍劍芒直指穹天,雖然輸給了大自己十幾歲的師兄,可他仍然很開心,佩着第二名的儲物玉飾抱住宮觀:“師尊,我厲害嗎?”
宮觀用衣袖蹭走他鼻尖上的汗水,小繁之曬得微微有些黑,笑起來彎着的眸總是盛滿星光和柔情,讓人移不開眼、放不下心。
“厲害。”
話音落下的刹那,一切都成了土灰,堙沒于大火之中。
懷中的簡繁之化成一縷風,卷入烈火再尋不見。
宮觀茫然地被富麗堂皇的宮殿困住,火一直蔓延到腳邊,要撲咬他的衣裳。
他無助地念一個名字,卻被殺音四起淹沒:“殺—殺了那狗賊皇帝!”
雙膝一軟,宮觀扒着柱子好不容易站直,顫顫巍巍地朝龍椅走去。
鎏金的龍椅上有一件極突兀的破長衫,那一定是他為他而披的。
宮觀跪在龍椅下,捧着那綴滿補丁的衣衫,低聲啜泣:“簡化霖,霖兒……别離開我……”
夢魇住宮觀,他醒來時太陽穴依舊被怅惘灌滿,心口疼得喘不過氣。
宮觀偏頭看簡繁之,他呼吸平穩,骨節突出的手輕壓在自己腹上,不知何時也變得寬大了。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撫摸他的面頰,幼時總是圓潤飽滿的,而今怎的幹瘦成這樣?
簡繁之呼吸未亂,似乎陷在什麼美夢中不願醒來。
手從眼皮遊曳到脖頸後的傷處,宮觀一碰到便酥麻不堪,令人難耐;從脖頸侵入鎖骨,衣襟散亂下輕撫左肩的瘢痕,癢意蔓延全身;從肩膀到腰,到小腹,到隔着衣衫的臀、腿,某個地方似乎要燒起來般,翻湧着簡繁之不明白的欲望。
宮觀俯下身觀看這些傷處,可無一例外,什麼也沒有改變。
不是說他可以幫上繁之嗎?
那樣他的霖兒便不會顯得那般無力。
宮觀靜思凝神了很久,手觸到簡繁之指尖,緩緩與他交扣。
他是睡着的也好,醒着的也罷,是宮觀失了約,他應該補償,讓他的霖兒再活得長久些。
宮觀坐上了簡繁之的腰,緩緩俯下身來,扶着他的胸口,與他十指交扣的手抽離,用來挽起耳邊垂落到簡繁之唇畔的發。
即使是這樣的姿勢,宮觀脊背仍然挺得極直,垂吻簡繁之的同時,用尖牙吮入芳澤,唇齒相依間溢出暧昧的水液黏膩聲,一切的一切都叫宮觀紅了臉,他甯願簡繁之是醒的,看他的師尊如何不堪、下賤。
雪發終究是觸到了簡繁之,宮觀捏他的下颚以求他的回應,用舌尖去舐他舌尖,如花瓣的唇一張一合,包裹出無人能解明的燥熱。
簡繁之睫羽止不住地顫,繼續裝作熟睡似乎行不通,内心深處那種黏膩麻癢的感覺,遊過小腹,彙到難以啟齒的地方。
他們仿佛融為一體,他甚至能嘗到宮觀靈力的味道,撩撥他所有神經,叫他意亂情迷,陷在這個他不曾學過的行為中。
很熱,很麻,很癢,令人醉生夢死。
他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他知道,這一定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