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藥修可惜地點頭,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不過能配出這味藥的也是個奇人,不知尊者可還記得是誰配的藥,若有機會,我也想與他交流一番。”
“是我天極宮少宮主為我尋來的郎中,人在哪裡倒是不知,不過……”
他緩緩收了笑,溫和的眼中凜冽出一抹寒光,宛如冬日刺人的風雪,“說來也巧,那人與你師叔同名,也叫蔺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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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深不熟路,靠問路終于找到了個熱鬧的小鎮,買了糖後卻不着急回去,而是在鎮子裡閑逛了一圈。
說實話,他此時确實歸心似箭,尤其想到總有意無意來向宋持懷獻殷勤的陳蘊,魏雲深今天幾度沖動按着人打一頓。
但他還是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魏雲深總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在關于宋持懷的事上很容易失控。
煩躁、易怒、臆想、□□……跟他搭不上關系的負面情緒一個一個找上門來,魏雲深難以招架甚至深陷其中,但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好像自從接了那個委托,他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
魏雲深為自己的改變感到焦灼,卻無可奈何,此時唯一能緩解這種症狀的辦法就是遠離宋持懷,可他們是師徒,近幾個月來一直同吃同住,如今到了萬劍宗安排的房間也很近,若他執意要避,隻怕顯得欲蓋彌彰。
這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煩惱,宋持懷對此一無所知,為什麼要讓他承擔自己的痛苦呢?
再說,宋持懷身體那麼虛弱,他總要人照顧,交給别人魏雲深也不放心。
神思幾經回轉,魏雲深始終沒想出個解決辦法。眼看天色晚了,他提着給宋持懷下藥的糖慢慢折身回萬劍宗,卻忽然聽到人喊他:“這位道友,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裡?”
魏雲深回過神,看到十幾個穿着萬劍宗服制的弟子不懷好意地盯着自己。
他提了提手上包着糖的油紙包,道:“出來買點東西,怎麼了?”
萬劍宗弟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問:“你是天極宮的人?”
魏雲深點頭,看出對方來意不善,他也沒有打點關系的心思,把糖收了回去。
對面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最終沒說什麼,隻道:“東西買好了就趕緊回去,這裡有魔修作亂,我們正在搜查,像你這樣的,很容易被誤當做魔修抓走。”
魏雲深有些意外:“萬劍宗的地盤也有魔修?”
“何止萬劍宗?這段時間天底下不太平,九州到處都可見魔族,我們萬劍宗不也是為了這個向其他門派發出邀請的嗎?”
那名弟子冷笑,他不欲多說,擺了擺手,道:“總之你快點回去,外面晚上不安全,魔族最擅蠱惑人心,你道行不高,要不要我找個人送你回去?”
“道行不高”的魏雲深:……
魏雲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對方好意。
他走後,方才跟他說話的萬劍宗弟子久久盯着他的背影不動,其他人要去其他地方檢查,發現他還保持着那個動作,撞了撞他的肩膀:“怎麼了?”
“總覺得那人有點怪。”
被撞的人緊緊皺眉,直到魏雲深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他歎了口氣,搖頭道:“沒事,應該是我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