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卷耳在陽光下微眯的雙眼緩緩睜大……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興奮的木卷耳一蹦三尺精準無誤地杵上見青野臉頰——‘啾咪’!
咪咪愛你哦!
見青野先是順着力道往後仰了下頭,然後擡手摸了摸臉,倒不是回味,而是小貓雖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重量的,冷不丁這樣橫沖直撞地杵上來就像顆實心小炮彈似的……臉疼。
不過這是小貓第一次親他……要親回去嗎?
見青野一本正經地思索。
可惜小貓‘杵’完便撤了,一點兒也沒有要等回禮的意思,十分任性自我。
木卷耳:嗨呀,我們小貓咪就是這樣的,高興了不光親人,還會舔人呢。不過人舔回來就算了,怪變态的。
……什麼?你說我從前也是人?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就是小貓咪!小貓咪表示感謝親親人怎麼了?那是恩賜!
咳咳,其實木卷耳也有點不自在,兩輩子頭一回親人親的居然是個男人,雖然隻是臉吧,但也真是一時沖動了……誰讓小貓表達情緒的方式就那麼幾樣呢,他又沒法拍拍見青野肩膀,或者抱抱他,說一句謝了兄弟。
不自在的小貓四下張望,假裝看風景,然後這一看,便看進去了。
見家這莊園其實有那麼點中西合璧的意思,建築偏西式,拱門大窗尖塔斜頂,還有漂亮的彩色玻璃和雕着小天使的大理石立柱,外牆也是統一的淺色調,看上去溫暖又質樸,坐落在綠林掩映的半山腰,仿佛童話故事裡公主與王子幸福生活的城堡。
然而内部裝飾卻又處處可見傳統國風,瓷器刺繡書法扇面……能上牆的上牆,不能上牆的就搞個多寶架擺着,連綠植都養的是蘭花。
尤其是一樓大廳,充斥着一種過度堆砌财富的割裂感。
木卷耳每次路過都被閃得眼酸,然後暗自慶幸還好見青野的房間隻是普普通通的富貴。
有了對比,外面的花園就成了見家畫風最自然最和諧的地方。
當然,這份自然與和諧也有專業的花匠日日維護。
正逢春日,光是有花有草有樹有陽光都是美的,何況是這每一株花、每一叢草、每一棵樹都經過精心搭配的花園,春風一吹,整個園子便活了,百花齊放萬紫千紅,連花兒們的顔色都是和諧的。
木卷耳躺在見青野身上,嗅着滿園清香,眨眼間恍惚覺得自己正躺在春天裡。
“咪嗚咪嗚~”
春天真好啊~
見青野輕笑:“感歎什麼呢?”
木卷耳動了動耳朵,睜開眼睛認真地看着見青野:“喵咪喵咪喵嗚嗚嗚。”
你的名字真好聽,青野是春天綠色的原野的意思嗎?
見青野聽不懂,隻捏了捏小貓咪柔軟粉嫩的肉墊,安靜地陪他總是有許多問題的小貓欣賞春光。
一個問題得不到答案木卷耳便将目光放到另一個問題上。
他躺在見青野腿上,不用努力擡頭便能看到他們住的房子有多高,仔細一數原來有五層,若按見青野一個人直接住一層的風格,除去一樓待客宴客的大廳,他在這裡至少也該還有三個親人才是。
可木卷耳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天,除了司機和阿姨,一個疑似見青野親人的人都沒看到,總不會他們一家子都是非必要不出窩的資深i人吧?平時就生活在自己的樓層裡,反正一日三餐都有阿姨送。
木卷耳覺得不可能,絕對另有原因……對家庭關系一知半解的木卷耳隻能往豪門恩怨想。
這裡這麼偏僻,說不定其實隻住了見青野一個主人,是他‘養病’的别苑……嗯,寫作養病,讀作發配。
唉,豪門少爺也不好當啊……
木卷耳用力搖搖腦袋,唾棄自己貓當久了腦袋好像也生鏽了,上輩子卑微社畜這輩子區區寵物,竟然還敢同情起豪門少爺了。
再不濟,人家也大房子住着,豪車坐着,幾十個傭人伺候着,自己如今衣食無憂還是借的人家的光……
想到這裡,木卷耳突然有了點危機感,翻身坐起爪子用力拍了拍見青野小臂,語重心長地喵:野啊,聽貓一句勸,咱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裡養病,千萬别想不開跑去争權奪利亂入豪門紛争。你眼睛不好,我又說不了話,四舍五入就是一個瞎一個啞,以咱這感人催淚的資質,就是碼一塊兒也不夠人家卷餅蘸醬吃的。
就這樣老實享清福多好。
這一大段突如其來的喵言喵語把見青野喵懵了,咪咪雖然開朗活潑還有一點點話痨,但從前也沒喵過這麼大段的話,沒有過往經驗可以參考,見青野實在猜不到小貓什麼意思,但總覺得不應也不好,隻能微笑轉移話題:“……要玩滑闆嗎咪咪?前面有片空地。”
唉,咪咪咪咪……豪門深似海,這麼溫柔你拿什麼和别人鬥啊。
還好他來了,能幫忙看着點兒。
别的不敢保證,關鍵時刻至少能帶人跑路……吧?
木卷耳很愁,但:“喵嗚!”
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