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看着路昆,笑了笑:“誰說是劇組的人了?”
路昆一愣:“不是?”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那是......”
謝酒踱了幾步,走到......小酒保面前,看着他。
“怎麼不吭聲?”
小酒保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剛想後退,就被謝酒一把抓住胳膊。
“你耳朵後的紋身挺漂亮的,在哪兒做的?”
酒保的紋身是一根細細的、筆直的線。
若仔細看,一頭有個“大于”符号。和細線連起來,就是一支弓箭。
身後傳來一片倒吸冷氣聲。
居然是小酒保?
為什麼啊?
他認識盧芷琪?和她有仇?
會不會搞錯了?
小酒保扯了扯胳膊,沒有掙開。
謝酒眯着眼睛:“盧芷琪出事的時候,那麼巧你就在門外。”
“我們排查了一通,把能想到的人都排除了。”
“除了可以相互作證的池孟和饒俪外,當天出現在現場的人,也隻有你了。”
說着,他神色一淩:“說吧,為什麼殺人?”
“是見色起意主動犯罪?還是起了沖突沖動殺人?”
“你要是不想交代,我可以讓鄭天瑞和池孟一起招待你,把你綁起來,用他們平時拍電影學到的審訊方法,一個、一個在你身上試一試.....”
酒保顯然被吓到了,他臉色通紅,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反駁。
隻是一直用力扯着胳膊,想從謝酒手中逃脫。
“你放開我!”
謝酒“呵呵”一笑:“敢殺人,不敢承認?”
“你放心,鄭天瑞和池孟兩人都對盧芷琪有情,找到了兇手,他們兩個肯定氣得要死,下手絕對不會輕。也許,第一輪審訊,你就熬不過去,直接死了。”
“那樣也挺好,少受點罪。”
“不是他殺的。”一個聲音喊了起來:“是我。”
大家紛紛轉過頭去,看着聲音的主人。
是路昆。
他臉上的表情和平時不太一樣。
不再那麼狗腿子般的谄媚,反而有點不管不顧的平靜。
“我慫了一輩子,”路昆輕聲說:“不能再讓他為我背這個鍋。”
謝酒鼻子裡“哼”一聲:“終于肯承認了?等你半天了。”
路昆伸出手,解下脖子後面項鍊的搭扣,取下後,塞到酒保手裡。
“留下做個紀念。”
項鍊有個很閃耀的墜子,圓盤狀,裡面是一圈、一圈的紋路,一圈鉑金、一圈碎鑽,最中間,是個50分左右的鑽石,就像......一個發着光的靶子。
鑽石,就是靶心。
小酒保急了:“昆哥.....”
路昆伸手制止了他說話,他歎口氣,說: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隐瞞的。”
“在座各位,”他視線掃視一圈:“聽我啰嗦幾句,就當.....做個見證。”
“我從小就是個gay。但我父母恐同,我不敢說。”
“第一次遇到Lucas,是在市裡的一家酒吧。他那時候......”路昆在酒保頭上比劃了下:“還不是現在這個發型,很清爽,很......可愛。”
“我一直偷偷和他交往,但不敢告訴任何人。”
“缪總......你們知道的,他也是個gay,以前還被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傷過。對,那個男孩的氣質和Lucas很像,所以缪總才會對Lucas那麼反感。”
他停了停:“扯遠了,我想說,因為缪總的關系,我一直遮掩自己的取向,整日裡裝成一個迎合他口味的不拘小節的大男人。”
“哎,”路昆拉了拉酒保的手:“我雖然長得挺粗曠,但其實是個内心細膩的0。”
謝酒打斷了他:“路導,咱們是不是先跳過這個情情愛愛誰上誰下的問題,先說說兇案?”
路昆點點頭。
“狂歡宴結束,我和缪總分開後,Lucas來找我,我們在屋裡玩了點......遊戲。”
“大概鬧得動靜有點大,正好被路過房間門口的盧芷琪聽到了。”
“我也是沒想到,她房間在樓下,怎麼會突然跑來我們這一層......”
“她敲門,我不能一直堵着不開,草草收拾了下給她開門。沒想到,我太馬虎了,被她發現了地上的工具,強行在屋裡把Lucas找出來了......”
“她跟我要錢,很大一筆錢。我根本給不起......”
身後諸子瑜補了句:“天啊,冉浩宇的勒索,盧芷琪不肯給,缪和平不肯給,最終轉嫁到了路昆頭上......”
路昆繼續說:“我的房間裡......太亂,留在那裡,我和Lucas壓力都很大。所以,我們一起去了盧芷琪房間,想和她好好談一下這事。”
“本來,我是打算想辦法湊給她的,否則她把我和Lucas的事抖出去,我就完了。缪總不可能再投我的戲了.....”
“可是,”他停了停:“池孟和饒俪在外面吵架,Lucas去勸阻,卻被狠狠打了個耳光。”
“我想出去,卻被盧芷琪攔着。她不僅攔着,還對我冷嘲熱諷,說了Lucas很多難聽的話。我一時憤怒,順手拿起高爾夫球杆狠狠敲了她一下.....”
“我不能大大方方和Lucas來往,不能護住他不被缪和平欺負......絕不能再任由池孟和饒俪他們侮辱他不管......”
他緩了緩,最後說了句:“至于密室,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謝酒接上他的話:“是Lucas。大家一起進房間的時候,他把你出去的那扇窗關上了,形成了密室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