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征老爺子好一會兒沒說出話。
他知道言雪晴有病,可沒想到她病得這麼重!言不浔姐弟倆的出身連姜浩海都沒懷疑過,這說明兩次發生關系的時間極為相近,他兒子前腳剛死,言雪晴後腳就和姜浩海睡在了一張床上,完全不怕剛剛咽氣的蘇徵音從棺材裡爬回來找她。
“好,好的很!”一股怒氣直往老爺子頭頂沖,他一把掀了面前的茶杯,“言雪晴、姜浩海,這對奸夫□□,一個都别想活!他們敢把蘇家的臉面往地上踩,老子就要讓他們給我兒陪葬!”
蘇和娴熟地撈起茶幾上自己的杯子,果然下一刻老頭就掀了桌,精美的汝窯瓷器碎了一地。
蘇和見怪不怪,老頭這臭脾氣和言波詠有得一拼,也正因兩人脾性相投,當年才會結成兒女親家。隻可惜蘇徵音一心要和言雪晴履行婚約,她卻轉臉就投入了姜浩海的懷抱。
蘇和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意,慢條斯理呷了口茶:“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認回來,言老爺子肯定不同意。不認,你就還是絕後,公司有堂叔這根攪屎棍,大權早晚易主。”
“我能不知道這些嗎。”消息來得太突然,老爺子需要緩緩,他沒好氣瞪了蘇和一眼,“你和那孩子打過交道,你說說,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不想看。”蘇和撇嘴。
那是打交道嗎?那是言不浔對他單方面毆打。他打賭,他要是敢把這份鑒定材料擺到言不浔面前,言不浔還得揍他。
莫名就覺得傷口隐隐作痛,蘇和移開目光。
“這事兒先不急。還是得想個辦法,把堂叔手裡的權力收回來才行。他那個私生子,打着蘇家的名頭資助李殊辭,聽說還在到處找人購買豪華遊艇,怕是要攪黃言菲泉的婚禮,若真讓他們得逞,咱們和言家的關系可就再無緩和的餘地。”
“唔。”老爺子低頭沉吟着,拿起了手邊的電話:“張秘書,你來一下,有幾件重要的事需要你立刻去辦。”
……
對于幾家VIP客人的反應,言不浔渾然不知。
警方的鑒定結果出來了,礦洞裡一共堆積了六百七十二具屍體,但沒有一具能和言盞月的基因匹配。
線索又斷了。
言不浔情緒低落,又把自己關在工作室好幾天,誰勸都不管用。阿流和宋焱絞盡腦汁哄他開心,終于趁着二狗撒潑打滾之際将他拽了出來。
“走走走,哥,阿标那兒三缺一,咱們打牌去。”
言不浔完全沒反應過來這話哪不對,就被拱上了車。
言二狗今天特别乖,挪着小屁股主動給他讓出座兒來。小眼睛沖着言不浔眨啊眨,一臉的憐憫慈悲。
言不浔:“……”
車子照例經曆了T國特有的大堵車,一路向南開去。
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樹影,言不浔終于振作起來掀了掀眼皮:“去哪?”
“啊?”正在開車的阿流一震,見他開口,立刻驚喜起來,“還能去哪,阿标啊,龍頂山,咱們賭錢去。哥你放心,小姨給了我一張不限額的黑金卡,咱把上次的剃頭之仇報回來!”
剃頭之仇啊,言不浔咂摸下嘴,上次和阿标玩牌還是上次。
嚴格來說,他和阿标不熟,阿标全名陳标,是阿流的好友,家裡和言家有不少合作項目,兩家關系匪淺。陳家在龍頂山擁有T國唯一一家七星級酒店,作為太子爺的阿标喜歡在這兒招待朋友。
這家七星級酒店别具一格,是T國唯一□□業合法的地方。上次就是在這兒玩牌,言不浔和阿流輸得險些賠掉褲衩子,不得已用頭發抵了債,倆人頂着光秃秃的頭頂,被嘲笑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阿标也是想哄言不浔開心的,小姨給的黑金卡,隻怕用不上。
車子沿着蜿蜒的盤山路爬上龍頂山,停在半山腰的停車場。一行人下車後又坐纜車上山頂,雲霭之中,造型别緻的酒店輪廓顯露出來。
梳着小髒辮的阿标早就帶着一幫狐朋狗友在門口等候,見人過來,熱情地向他們張開雙臂:“言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言不浔跟他碰了一下。
伸手不打笑臉人,阿标這群人今天的任務就是哄他開心,言不浔沒道理不給人面子。
大家寒暄後,一起向酒店走去。
七星級酒店占據整個龍頂山頂,面積廣闊,裡面水池花園,宛若人間仙境。
一行人乘坐小舟沿着曲曲折折的水路向裡行駛,阿标熱情地問:“言少今天想玩什麼,是在大場湊個熱鬧,還是去咱們自己的地方?我請了幾個亞洲當紅的明星來助興,據說都是你的粉絲。”
“粉絲?還是算了吧,别什麼人都往我哥身上撲。”宋焱嘟囔說。
阿标笑道:“放心,都是打過招呼的,言少什麼喜好,我還能不知道?要不咱們直接上頂樓?”
言不浔沒什麼意見:“行。”
下了船,阿标用自己的專屬卡刷開電梯,按了62樓。這裡本來就是山頂,62樓直入雲霄,仿佛把雲層都踩在了腳下,二狗一進電梯,直接翻了個白眼,趴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