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商的,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呀?”劉越心已經軟得一塌糊塗,但大概是害羞的緣故,反而拿腔拿調放不下架子。
商睿立刻承認:“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劉越第一次聽人這麼直白地跟自己說那幾個字,還是隐隐期盼了許久的,又有點兒受不了,心都快從胸腔裡蹦出來。
同時,感到籠罩在頭頂好些天的陰霾,也在刹那間退去。
莫名其妙,眼睛有點兒發酸,劉越甚至感到有濕哒哒的東西要湧出來。
大老爺們兒還會這樣,怪丢臉的。
劉越慶幸商睿帶他來這麼個夜黑風高的地方,要不然被商睿看到,也太難為情了。
劉越有些慌亂地在心裡罵商睿這個傻子,同時又特别特别地開心,覺得自己跟顆草似地飄了那麼久,終于找到塊軟乎的地方可以紮根。
劉越别過臉去,不想讓商睿察覺出異樣,再回過身,猛地捧住商睿的臉就吻了上去。
商睿明顯沒料到劉越會這麼做,身子失去重心猛撞到車上。
但奇怪的是,商睿一點沒覺得疼,感受着唇間傳來的溫度,懸着的心終于歸到了原處。
這種感覺于商睿而言特别陌生,同時又特别美好。
商睿是一個在感情方面異常遲鈍的人,但在劉越這總能體味到不一樣的東西。
第一次對一個人動心,第一次想突破自己,與他人建立良好而長久的情感鍊接,第一次想要不顧一切地為另一個人做些什麼……
商睿為數不多的,可以稱為“複雜”的情感,全因劉越而起。
劉越的存在,無疑打開了商睿的情感通路。
此時此刻,商睿腦海裡閃過很多之前看來很迷惑,如今卻溫馨無比的畫面。
祖父捧着祖母照片時含笑的樣子,父親要為母親建一個遊樂園,商譽總想着丢下公司回家陪妻兒,商茵幸福洋溢的朋友圈……
仿佛劉越捏着商睿從五歲起就被丢掉的拼圖碎片。這一刻,劉越幫商睿補全了缺失的那一角,關鍵的一角。
商睿回吻劉越,無師自通地擡起手臂輕撫劉越後背。
野外和在家時的感覺完全不同,風和碎石都成了見證,血流和荷爾蒙如江河般洶湧澎湃。
吻着吻着,劉越突然咬了商睿一下,商睿立刻痛哼着本能躲開。
唇分刹那,劉越嘗到一絲腥甜,原本隻是想給商睿一點小小的懲罰,卻沒想到這人皮這麼薄,于心不忍地“哼”了聲,嗓音黏黏糊糊嗔怪:“你怎麼才說?”
商睿愣住,大腦飛速運轉,不明所以地探身上前,想要繼續。
劉越看他那個樣子,欣喜之餘又有些心疼,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對面的人,輕聲在對方耳側呢喃:“疼了?”
商睿卻是笑着,将劉越緊緊抱住,下巴用力戳劉越的肩窩,小孩子似地求着:“再來一下?”
吸嗅着商睿身上清淡好聞的氣息,和商睿胸腔的溫度,劉越依舊覺得不太真實。
就在這時,劉越察覺到某處傳來異樣。
同為男人,對方有了什麼反應,劉越不可能不清楚,壞笑起來:“來什麼來?”
商睿自控力很好,能控制住很多事情,但唯獨在這件事情上特别沒有定力。
被劉越發現秘密,商睿臉熱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鎮定,甚至有些狗皮膏藥似地死纏着劉越不放:“好不好?”
刹那間如火光四濺,兩人被點燃了似地重新吻在一起,不知是誰打開了車門,兩人心照不宣地同時栽了進去。
幕天席地,隻有一輛熄了火的SUV上下震顫,不遠的樹枝上,飛來幾隻晚歸的鳥兒,聚攏在一起拍打翅膀。
不知過了多久,車裡的兩個人都安靜下來,窗外已由濃密的黑變成了青藍色。
時間仿佛被壓縮,竟就這樣過了一夜。
天邊泛起魚肚白,劉越困倦地坐起身,唇角含着一絲疲憊的笑看商睿。
商睿也有些累,轉向劉越,半跪着,還要作勢來吻他。
劉越抵住商睿,低頭小獸一樣,用額頭蹭商睿的鼻尖。
明明是劉越挑起來的,現在卻認起慫來:“姓商的,你差不多行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商睿停下動作退回去,坐劉越身側,安靜地整理起衣衫來。
事後,劉越越看這車越覺得不對勁。
商睿平時都開他那輛銀灰色的輕量車,這輛車過于寬敞,好似商睿早有預謀。
但預不預謀的,再追究起來也都晚了。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個徹底,甚至整個車廂都一股子味兒,劉越越想越覺得這一夜太出格,人清醒過來後,羞臊地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劉越推開車門,下車時腳步虛浮,差點一個趔趄栽出去。
這他媽,簡直給人徹底折騰沒個人樣。
劉越憤恨地回過身,卻看到商睿正含情脈脈看着自己,又一點兒氣都沒有了。
不但不生氣,還想再回去……
不了吧,劉越真是被商睿弄怕了,走開幾步大口呼吸曠野裡自由清新的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