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鶴看得出神,杯子舉到嘴邊才發現飲料沒了,回頭續的功夫,一個黑衣人走到面前,冷漠地說:“大少要見你,麻煩跟我走。”
季雲鶴眉心微蹙,他已經這麼有名了嗎,江大少都知道?不過感覺來者不善啊。他站起來,作勢要走:“恐怕不行,江濂找我。”
黑衣人伸手擋住他的去路,斜眼道:“江少不在B市。”
完了。季雲鶴咬着牙暗罵,他是有什麼吸引變态的體質嗎?腦海裡飛速風暴,他故作輕松說:“啊,記錯了,好吧,我先去解個手,剛飲料喝多了。”
黑衣人盡職地跟他到衛生間,守在外頭。季雲鶴無語地白眼,掏出手機試圖找人,結果發現他并沒有江濂哪怕任何一個人的聯系方式,這可如何是好?他已經不再天高地厚地覺得自己可以應付得了這些權貴,可眼下能找誰幫忙呢?
忽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一個人,蔣颉應該有甯思遠的号碼。他嘗試通過社交軟件給蔣颉打語音通話,三四次都沒人接。轉而問姜鳴要手機号碼,很快電話接通:“蔣颉?甯思遠的電話你還留着吧,發給我。”
“你誰啊?”
“季雲鶴。”
“小,小,小鶴...”
“我沒空聽你說廢話,現在就發過來。”
季雲鶴煩躁地挂掉電話,等待期間隔闆門被敲響了。他不耐煩地囔囔:“大号,急什麼?”
“兩分鐘。”
“滴滴”消息發來,季雲鶴聽着腳步聲遠離,趕忙撥打号碼,響到第四聲對面才接通,“甯思遠?我是季雲鶴,我現在在會所,江大少突然說要見我。”
那頭的甯思遠頓了幾秒,相當幹脆地扔下一句“我馬上過來”。
季雲鶴稍稍放下心,慢吞吞地走出衛生間,跟在黑衣人的後面。身邊陸續經過幾個人,樓層跳躍兩個數字停在五樓,黑衣人率先出去,一臉嚴肅地看着他。
季雲鶴笑笑,悠悠地跨出去,内心已經搜刮了無數句髒話。這都什麼事啊?
包廂内江柘一臉戾氣地陷在沙發裡,看見他們進來,語氣不善地說:“這麼慢?”
“他說要解手。”黑衣人一闆一眼地回。
季雲鶴插在兜裡的手握緊,對上江柘陰鸷狠戾的目光,脊背莫名發涼。他和江濂長得不太像,尤其是氣質。江濂不發神經的時候,單純面無表情的冷淡,而眼前的人,眉心兩道深深的溝壑,下三白格外突出,光面相就感覺到兇狠。
随後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到江柘手臂,隻是一瞬的功夫,對方抓起一瓶酒砸來。
季雲鶴反應迅速躲避,酒瓶從肩膀擦過,掉到後面的地闆,液體與碎片混雜在一起。心驚道,這麼敏感?
“你看哪?”江柘沖到季雲鶴面前,揪着他的衣服惡狠狠道:“江濂跟你說過什麼?是不是炫耀過他的戰績,啊?”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看的是桌上的酒。”季雲鶴艱難地拽回衣服,退開幾步,穩定聲線說。
“你覺得我會信?江濂身邊沒一個好東西。”江柘朝黑衣人示意,拿起一瓶酒,往裡面扔了個不知名的東西,搖了搖,咧着不懷好意地笑說:“看酒是吧,行,喝完我就信,不然你就等死吧。”
季雲鶴瞅了眼按住他胳膊的黑衣人,咬牙說:“你知道我是江濂的人,還要這麼做?”
“應該說誰讓你是江濂的人。”江柘怪笑道,踱步到季雲鶴跟前,瓶口敲打他的臉,“兩個小時前,江濂搶走了我手上價值五千萬的項目,你說你怎麼這麼不湊巧,偏偏今天出現在我面前。”
季雲鶴用力掙脫黑衣人的手,邊後退邊說:“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找他才對,你搞我沒用,他想要随時可以換一個。”
“有沒有用試了才知道,就算沒用,那不好意思,你撞我槍口上了。”江柘收起笑意,回到卡座前,踢了踢桌子。
季雲鶴瞳孔驟縮,揮開黑衣人的手想跑,奈何壓根不是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的對手,反抗沒幾分鐘便被反絞壓到桌面。江柘捏住他的下巴擡起,從半空倒下酒液,語氣森冷:“不用怕,是個好東西,等下就不痛了。”
季雲鶴被濺了一臉,眼裡嘴裡鼻子裡流進液體。很快身體開始不對勁,僵硬得仿佛感覺不到存在,隻有一雙眼珠還能轉動。他看到江柘将一盒釘子大小的鋼針放到眼前桌面,接着手被放上來。
江柘拈起一枚鋼針輕輕彈了彈,微笑念叨:“看我多貼心,怕你們疼,還給你們上麻藥。”他俯身貼近季雲鶴,針尖抵住手背,“你知道的吧?不然怎麼會第一眼看手呢?好看嗎?你們騙不了我的,那種憐憫的遺憾的目光,你們一定覺得自己很善良吧,看啊,我在同情一個殘廢。”
“呵呵呵呵…想試試那種滋味嗎?”
季雲鶴額頭滑下大顆大顆的汗水,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背冒出血泡,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絕望已經不足形容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