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最高層。
江濂吃了幾口菜,随手将叉子扔到桌上,鋼質刀具撞上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響。他沉着臉看向旁側的甯思遠,“半個月了,人呢?”
甯思遠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耐心地說:“别急嘛,合約已經簽了,得循序漸進啊。”
高進杵着餐刀朝他擠眉弄眼:“不行啊,半個月我都上本壘了。”
甯思遠無語地白眼:“我們江少看上的與衆不同,你那些庸脂俗粉沒法比。”
顧華森看了眼眉心隆起的江濂,拿起腿上的白巾放到桌邊,身體放松靠上椅背,雙手交叉,語氣溫和說:“對待美人多花點時間應該的。”
吱呀——江濂站起來,視線從三人身上一掃而過,發出一聲極淡的嗤笑,跨步離開包間。
高進敲了敲盤子,幸災樂禍道:“太子爺不高興咯。”
甯思遠歎氣,理了理衣袖準備跟過去。
“甯思遠!”
剛走出位置,門外的江濂大聲喊他的名字,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他不明所以,快步走到江濂身邊,“怎麼呢?”
江濂指着樓下的人,一字一句地說:“這就是你說的,循序漸進?”
甯思遠順着他的手指向下看,樓下靠玻璃圍欄的那桌赫然是季雲鶴與蔣劼,更糟糕的是桌上擺放一大束引人遐想的玫瑰花。
旁邊的高進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起哄:“玫瑰哦,不會是小美人要告白吧?”
甯思遠額角驟然猛跳,身邊的江濂風似地閃回包間,緊接着一陣哐當砸東西的聲響。他擡手扇向高進的後背,憤憤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高進聳聳肩,依然是嬉皮笑臉的模樣。
待裡面的聲音停止,三人回到包間,桌椅上盡是殘羹冷炙和碗碟碎片,根本沒法落座。
江濂眉頭壓得很低,咧着難看的笑:“我要的是他那個人,綁也好弄暈也好,你隻要把他送到香庭别墅就行,誰tm要玩戀愛遊戲。”
他說看上個人,正常人都會這樣想吧?甯思遠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他還是學生,突然消失會引起事端。”
“退學很難嗎?”江濂怪氣反問。
甯思遠長歎口氣,内心有點無奈,确實不難,隻是完全沒必要啊。不過香庭别墅?那不是江濂專門用來收藏标本的地方嗎?
顯然另外兩人同樣想到這點,眼裡透出不可名狀的驚悚之色。
江濂喜好收藏美麗生物的标本,這不是什麼隐秘的事,稍微親近一點的人都知道。每年都會花費上百萬搜羅世界各地的稀奇珍品,光是香庭别墅裡随便一間堪比展覽館的收藏室,足夠買下市中心昂貴地段一套大洋房,而整棟别墅占地千平,囊括地下室有三層。
顧華森捂唇咳了咳,含蓄地勸解:“人體标本的技術還不太成熟。”高進則是直接誇張地大叫:“不至于吧,好歹先享受一下。”
江濂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擡腳踹開就近的凳子,甩下一句“三天後我要看見季雲鶴出現在香庭”。
包間内詭異地安靜幾秒,高進搭上甯思遠的肩膀,勾勾他的下巴,嬉笑道:“小思遠加油哦。”
“滾。”甯思遠一臉惡心,用力推開人,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苦惱地說:“我是要送活的過去還是死的啊?”
“肯定活的啊,這不得先享受享受。”高進異想天開地問,“欸,你們說,到時候讓江濂給我玩玩,可能嗎?”
這黃色入腦的廢話,引得甯思遠和顧華森一道鄙夷,“你陽痿的可能性比這大。”
“少他媽咒老子。”
三人說鬧幾句便一同出去。經過走廊,甯思遠側目瞥向樓下,吃飯的兩人已經不在了。
兩個小時前,季雲鶴收到蔣劼發來的地址,随意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别動,怎麼能讓季總開門?”姜鳴大喝一聲,狗腿子似的越過季雲鶴,打開寝室門,彎腰伸手相送,“季總請。”
季雲鶴嘴角一抽,滿臉無語地斜睨着戲瘾上身的人。
自從室友們知道他的項目拉到投資,自發開啟各種谄媚行為,稱呼都升級為季總,俨然已經提前進入角色,就等着他走上人生巅峰,站上金字塔尖,帶領他們奔向美好生活。
“季總,我可以當你的司機嗎?要求不高,一個月兩萬就行。”
“我一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