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單組長來了”,大家這才停下了叽叽喳喳。
“發生什麼了?”單安洄一邊走向自己的座位,一邊将視線掃過組員們的臉,“怎麼都這麼激動?”
一個寸頭小夥高高舉起了手:“報告組長,咱組又來新人了!”
寸頭小夥的話剛說完,就有一個稍顯年長一點的男人接下了話茬:“什麼叫‘又’?距上一次小常進我們組都已經有十多天了!”
“老張你記得可真清楚。”寸頭小夥撓了一下頭,“我是真記不得小常是什麼時候進咱組的了,反正隻感覺過去了好久好久,小常都快跟我一樣熬成元老喽。唉,咱組終于來新人了!”
“李浚擇小朋友,我已經說過了好多次,不要因為我年紀大就一天天喊我‘老張’。”年長男人敲了一下桌子,“這稱呼聽上去多low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叫哪個路人甲呢。”
“好的,海虔哥!”寸頭小夥立馬改口,“但凡咱組内比我大的,我都叫哥,行了不?”
急性子的單安洄主動打斷了這兩位組員無關緊要的對話,引入正題:“所以這次進組的新人是誰?”
“是個外國友人嗷。”李浚擇嘿嘿一笑,“小常已經主動去接人了,畢竟他小子也算半個老外哈哈哈哈!”
單安洄挑了下眉,倍感意外:
嚯,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常溯那小子居然有這麼殷勤?
正好,兩道人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其中一個是常溯,另一個陌生的小夥子就是此次進組的新人。
看着新來的小夥子長着一張金發碧眼的标準老外臉,單安洄的心底立馬就湧上了一股強烈的不妙感。
常慢慢的一隻胳膊正搭在那小夥子的肩上,兩個人跟攀哥們似的,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
"Everybody! "常溯把自己的手從那小夥子肩上拿開了,拍了下掌,開始向大家介紹起旁邊的新組員,“這是,艾古斯汀·布魯克。他,是——”
坐在椅子上的張海虔打了個響指,忍不住打斷了慢吞吞的常溯:“行了小常,你先歇會兒,讓人自己作個自我介紹呗。”
周遭的氣氛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在大家的期待注視下,無數道視線所聚焦的中心人物卻一言不發。
他甚至還向旁邊的常溯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艾古斯汀,不會,中文。”常溯聳了一下肩,解釋道,“你們不要,為難他,請。”
聽到這話,單安洄隻感覺一瞬間天都塌了:
老天,怎麼又給他送來一個溝通有障礙的?
這簡直就是要他老命!
捕捉到了自家組長皺眉的一瞬間,李浚擇這家夥故意高聲喊了一句:
“哎呀,咱不會外語的單組長可又得頭疼了哈哈哈哈!”
單安洄轉頭去瞪了寸頭小夥一眼:“再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每每聽到這句話,李浚擇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跟單組長一起做過的一個驚悚恐怖類型的内測任務。
他對那任務裡邊某個關鍵NPC的印象格外深刻,是一個穿着沾血婚紗的鬼新娘,每次出現時都會讓他san值狂掉。
而那個鬼新娘NPC最經典的一句台詞就是:“小心我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也正因為這樣,他被吓得屁滾尿流的黑曆史就已經完全被單安洄給輕松拿捏住了。
以至于每次他說了什麼讓自家組長不高興的話,單安洄都會拿這句讓他汗毛豎起的鬼台詞來怼他。
“已老實,求放過。”
李浚擇立馬在座位上規規矩矩地坐好了,還伸手在自己的嘴上比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就像常溯剛剛介紹的那樣,艾古斯汀·布魯克這位年輕小夥子是完全聽不懂中文的。
所以他隻能向旁邊的常慢慢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What did they say? What T? "
"Nothing important. "常溯先是給艾古斯汀回了一個“不重要的話不用聽”的眼神,随後又一臉驕傲地看向了單安洄,“我,聽懂了。你們在聊,踢球。”
常溯覺得自己的中文還是比艾古斯汀·布魯克要好很多:
他們剛剛才不是在聊什麼T呢,明明就是在聊踢球!
哎,但現在不應該是介紹新組員的時候嗎?
他們為什麼會突然聊到踢球啊?
“我的球技,是這個——”常慢慢自豪地比了個大拇指,“下次玩球,記得叫我。”
除了這倆中文不好的小夥子一個一臉懵逼、一個一臉自信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最終還是張海虔出聲打破了這尴尬的沉默,轉移了話題:“小常,你能讓咱們新組員開啟一下同聲傳譯功能嗎?”
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後,常溯就立刻轉過頭去跟艾古斯汀·布魯克說了幾句。
新來的組員非常聽勸,動作也很是麻利,立馬就點開了自己的虛拟面闆,開啟了同聲傳譯。
艾古斯汀·布魯克笑着跟大家打起了招呼,其他人的面闆上都随之跳出了實時翻譯:
【家人們好】
【我是艾古斯汀·布魯克】
【很高興能夠加入内測X組大家庭】
【現在我已經開啟了同聲傳譯】
【讓我們開始愉快地交流吧】
這下,他們彼此之間總算是可以順利地進行無障礙的交流了。
單安洄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把審視的目光轉向了常慢慢。
因為,這個迷之自信的家夥從來都不聽勸。
常溯他小子一直覺得自己中文水平很不錯(?),硬是堅持不開啟同聲傳譯。
他非要借此證明自己能夠聽得懂,也能跟在座的各位進行順暢的日常交流。
可現實就是,他們能理解常慢慢的意思,但常溯卻經常跟他們不在一個頻道。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單安洄隻要一看到常溯那小子,他就覺得很頭疼。
“有個倔得像頭牛的組員,這組長我是一天都當不下去了。”單安洄強忍着心底想罵人的沖動,歎氣,“每天都在想離職。”
“什麼?”常·空耳·溯卻露出了滿臉驚喜的表情,“每天都有小零食?”
他們組什麼時候有這種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