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泉沒有想過,洗這個破車要洗這麼久。
他最初聽謝樓說洗車,以為隻是洗一下車裡面沾血的角落,這無可厚非,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喜歡戴香蕉發夾的男人,是真的準備把車子的裡裡外外都洗一遍。
包括坐墊他都要拆下來猛刷。
沈泉有點無語:“這車是你老婆?洗這麼幹淨做什麼。”
謝樓充耳不聞,正在尋找每一處死角,态度稱得上吹毛求疵。
沈泉的罷工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激情,他就像是在做一件神聖而偉大的事業,從豔陽高挂洗到了日落。
夕陽的光照在車窗上,差點把另外四個人的狗眼晃瞎。
“過來看看,有沒有哪裡不滿意。”謝樓拉開車門給溫魚看,溫魚想找茬的心在看見謝樓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時死了又死,他搖搖頭:“沒有,很幹淨了。”
“樓哥,去洗澡。”他拉了謝樓的手就要朝樓上走,柳輕羽忽地湊了上來,明眸皓齒,眼睛亮晶晶地問:“你們有熱水洗澡啊?”
他們雖然和沈泉三人同行,但物資還是各管各的,在末世,熱源是稀缺的資源,别說洗澡了,煮飯都不夠。
溫魚看了她一眼:“沒有,我們用冷水。”
“用冷水會感冒的呀,現在這種時候,一個感冒都能要人命。”她說完,自告奮勇道:“小樓哥哥,我來給你燒水吧。”
她還是十分厚臉皮地叫上了哥,溫魚默默地看她,對她的稱呼不太滿意:“你怎麼燒水?你用你們隊伍裡的火源的話,他們會介意的吧。”
“什麼啊,我就是移動火源啊。”柳輕羽舉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變戲法似的,一簇火焰從她指尖握着的一張紙上升了起來。
溫魚眼前稍稍一亮,是火系異能。
好實用的異能。
他稍微一考慮,松開謝樓的手:“樓哥,你和她一起去……”
“不用了。”謝樓把那隻松開的手重新撈了回來:“天氣熱,用不着熱水。”
柳輕羽微微怔忪地看着兩人上樓,暗暗跺了跺腳:“不識好人心!”
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忽地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把她從幾級台階上抱了下去,她轉頭看見沈泉,含含糊糊地道:“泉哥,我就是想探一下他們的底。”
沈泉沒說什麼,似乎對柳輕羽勾搭誰都不太在意,他隻是拉着她朝樓上走去,柳輕羽嬌嗔道:“别吧,還沒吃飯呢。”
“又不需要你出力。”沈泉掐着她飽滿的臀部往上走,整棟樓隻有五樓看起來最為整潔,像是被人專門打掃過,兩人尋了一間屋子,咔哒一聲反鎖。
溫魚此時正在客廳裡刷思維網。
他白天在思維網裡發的那個帖子已經石沉大海,沒什麼熱度,反觀【來杯熱可可】的帖子,熱度就非常高。
還有人在不斷給她頂帖。
潇灑如星:
[你男朋友現在也等着你分呢,你小作小鬧根本就影響不了他]
咕噜噜: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這年頭分個手搞得跟勞動仲裁似的]
sns:
[cp滴滴,本人D級,身高180,模樣尚可,對你的唯一要求:C級及以上,有意可留地址,我來找你]
風花雪月:
[我說一個,經驗之談!他已經有新歡了,這種時候,小作小鬧是沒什麼用的,最好的辦法還是過度的肢體接觸,他絕對受不了!秒分手!]
溫魚在這條評論上駐足了許久,滑來滑去又滑了回來,想了想,不知道這個方法對自己來說管不管用,他發評論詢問。
絕命小餅幹:
[這一招真的管用嗎?我平常和他貼貼抱抱,他好像都不是很介意。]
風花雪月:
[貼貼抱抱不介意,那你就親他啊,這絕對管用!他絕對惡心死你。]
親他?
絕命小餅幹:
[不是男朋友的話,這樣做有用嗎?]
風花雪月:
[不是男朋友?那他絕逼更惡心你了,你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
連朋友都做不了!
對了!要的就是這個!
風花雪月:
[記得,要舌吻,法式熱吻伸舌頭那種,不是簡單的親親哈!]
法式熱吻?
溫魚又在思維網論壇裡學習了一番,明白了,要在對方的嘴裡用舌頭畫ABCD。這是最簡單,入門最快的方法。
他學得入神,再退出思維網時,謝樓已經從衛生間裡出來了。
猛地一個對視,溫魚心虛不已,視線不自覺地落到了謝樓的嘴唇上。
樓哥的嘴唇看起來薄薄的,顔色略淺,潤潤的,好像很好親的樣子……
他被自己的變态想法吓了一跳,沙發墊忽地下陷,謝樓坐到了他旁邊,渾身還散發着冷冰冰的水汽。
很久沒有剪頭發,謝樓的頭發已經稍長,一些濕發蓋住眉梢,看起來有些紮眼。
“樓哥,我給你剪一下頭發吧,紮眼睛,不舒服。”溫魚吞了吞緊張的口水,他自告奮勇,起身找出剪子,謝樓沒什麼意見,靠近溫魚:“行,小魚随便剪剪就好。”
他主動閉上了眼,溫魚舉着剪刀,心卻不在這上面。
就是現在!
親上去溫魚!
謝樓的眼型非常有攻擊力,線條流暢,眼窩深邃,眼珠顔色略淺,有一股天然的冷感,閉眼的時候蓋住了顔色,攻擊力會消退很多。
但不知為何,面對這樣的謝樓,溫魚的心跳卻異常失衡。
“樓哥,不,不可以睜眼哦,我要剪了。”
他說着剪頭發,卻輕手輕腳地把剪刀放到了旁邊,雙手緊張地抓緊了沙發套。
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微微傾身,緊張到不敢呼吸,一抹绯紅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臉頰和耳廓,就在即将嘴唇相貼的那一刻,他面前的黑衣少年睜開了眼。
赫然的四目相對,溫魚的心髒在那一瞬間停跳。
他驚慌失措又語無倫次地站起身:“我突然想上廁所,樓哥你等、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溫魚幾乎是落荒而逃,他飛快沖進廁所,想要關門時,謝樓跟了進來,一把拉住他的手就把他朝外面拽。
“?樓……”溫魚一個踉跄,還沒反應過來謝樓為什麼拽他,一聲嬌喘先一步撞進了他的耳朵裡。
那聲音就從衛生間隔壁傳來。
非常清晰。
甚至可以聽到隔壁的水聲。
是沈泉和柳輕羽。
“泉哥,輕,輕一點……啊”
溫魚眼睛瞬間睜大,饒是他再遲鈍,也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衛生間的鏡子映出了他通紅的臉,謝樓就站在他身後,輕輕地握住了溫魚的手,把他朝外面帶,直到關上衛生間的門,聲音才消失不見。
“樓哥你剛才洗澡的時候,他們……”
“洗到一半就開始了。”
溫魚捂嘴,忽地伸出手揉了揉謝樓的耳朵:“承受了太多。”
謝樓垂眸看着他通紅的耳廓和臉頰,一時不知道到底該誰哄誰。
“要上廁所去樓下,我陪你一起。”謝樓道。
謝樓這話又提醒了溫魚,剛才偷親差點被謝樓抓包的緊張感襲來,他一時不敢放肆,隻能同意:“好。”
兩人出門時,隔壁的房門還緊緊關着,溫魚一眼都不敢多看,悶頭朝樓下走。
剛走到四層,便看見了準備上樓的範文。
“你們收拾好了?。”範文擡頭看見兩人,想着之後還得一起,于是破天荒地道:“吃飯沒,正好我把飯做好了,一起?”
溫魚表情難以言喻地看着他:“你……上樓做什麼?”
“找人啊,沈泉和小羽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叫他倆吃飯。”
……
原來這就是舔狗。
舔狗真可憐。
溫魚還在思索是攔一下範文好還是不攔他好,不等他想好,謝樓已經拉着他的手錯開了身子,并且拒絕了範文的好意:“不用,我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