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那個拖家帶口舉着牌子來接他的人是誰啊?!他難道是來仙台旅遊的嗎?他還要不要在本地做人了?!
就連十歲的外甥都來了!請滾去訓練!這麼懈怠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下克上拳打禦幸一也腳踢成宮鳴?
及川徹企圖裝作不認識悄悄繞過這丢臉的一家子,結果被眼尖的外甥發現了,扯着嗓子吼:“在那兒呢!”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及川徹趕緊低下頭快步走過去,拎起他的胳膊把他扯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另外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大人,也強忍着笑意跟了上去。
及川徹還以為就到此為止了,然後接下來的發生的事證明他還是太過天真。
午餐的時候,他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紅豆飯,眼神死地看向母親,惱羞成怒地喊了一聲:“媽!”
及川媽媽忍笑忍得臉色都扭曲了,裝作沒看到兒子的不滿似的,裝傻充愣道:“怎麼,是不喜歡紅豆的味道嗎?放心,很香的。”
及川姐姐在一旁故作歎息道:“分隔兩地的感情,火車上千裡的相逢,哎,新海誠的純愛電影也不過如此了吧?感人,太感人了。我讀書的時候怎麼沒邂逅這麼純潔的感情呢?”
及川徹被媽媽和姐姐調侃得臉色通紅,撒嬌求饒道:“媽,姐姐!别說了!那種情況,我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去吧?”
“是的呢,我們徹長成了有責任感的男子漢呢。媽媽好感動,所以才準備了紅豆飯嘛。”及川媽媽演技浮誇地假裝擦拭着眼睛的眼淚:“所以快吃了吧,徹,再不吃就涼了。”
在媽媽的惡趣味下,及川徹不得不臭着臉憋屈地吃完了這一碗黏嗓子的紅豆飯。
然而及川徹的“苦難”還沒有結束。在去到學校時,看到社團裡隊友們擠眉弄眼的神情,想起家裡人的“折磨”,他忍不住後背一陣發涼。
訓練時大家還辛苦忍着,監督一喊結束,所有人都湊了上來。
“已經見父母了?”
“準備一畢業就結婚嗎?”
“請客,必須請客吃飯!”
及川徹朝着人群外的好友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後者愛莫能助地朝他聳了聳肩。
最後及川徹不得不錢包大出血,請這群牲口大吃特吃了一頓,才勉強封住了他們的嘴。
回去的路上,及川徹翻着空蕩蕩的錢包朝岩泉一哀歎道:“這次虧大了。”
岩泉一白了他一眼:“别裝了,臉上的笑收一收。”
被好友拆穿,及川徹也絲毫不覺尴尬,把錢包揣回了兜裡,臉上還是挂着那種幸福得有些讨打的笑容。
岩泉一看見他這神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真的要結婚?”
“那不然呢?我可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及川徹悠哉悠哉地邊走邊回答道。
“那排球呢?”
“這兩件事有沖突?”
“但願吧。”岩泉一總覺得他有點過于樂觀,但也沒說出什麼掃興的話。他深知好友對排球的執着,他曾經認為,及川徹是那種永遠隻朝着一個目标前進,永遠不知饑渴地追求勝利,變成老頭子也不會獲得幸福的人。
因為有的時候,幸福會在勝利的另外一端。
這樣的隐憂,在他們一周後輸給了白鳥澤後得到了驗證。當時及川徹的表情,岩泉一都有些不忍去看。怎麼說呢,像是被人當頭一棒,然後不得不從一場過于美好的大夢中清醒過來。
他突然意識到了,勝利和幸福,都不是那麼輕易能得到的。他卻曾狂妄得想要同時擁有兩者。
那一瞬間,及川徹甚至對排球産生了動搖——我真的是具有才能的嗎?我真的可以繼續堅持下去嗎?——曾經被壓下去的對自我的懷疑,又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帶着這樣的迷茫,一周後,及川徹通過入畑教練的關系,見到了正在v聯盟球隊「立花red falcons」任教的,自己兒時的偶像——前阿根廷國家隊隊員何塞.布蘭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