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挖苦道,“事後理由倒是一套又一套。”他放開小夭,起身去桌旁倒了一杯茶水,冷水入喉,将那無名的燥熱壓下。
小夭頓時身上感覺輕快了不少,她抿緊雙唇,歎了口氣,“我從小便流離失所,後面把自己裝作男人更不會想如何去做一個女子,恢複王姬身份之後,遇到的女子也大多懼怕我的王姬身份,對我曲意逢迎,我真的把她當姐姐一樣看待。”
“蠢,”相柳不耐煩地嗤之以鼻,“既然起了殺念,你怎知之前對你的好不是處心積慮的布置。”
小夭坐起來,抱着膝,視線空洞而沒有焦點,“我哪知道,愛和恨都這樣複雜。”
每當她想相信别人的時候,相柳都會涼涼的提醒她不可輕信,然而她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踏入了别人的圈套。
小夭張張嘴唇,輕聲道,“相柳……你從死鬥場逃出來之後,也經曆了很多吧。”
她突然的發問,讓相柳有些猝不及防,在夜的渲染下,他甚至有一種想把所有的經曆都告訴小夭的沖動。
他微笑地看着她,“是,海底三十七年後我們去看左耳,有一瞬間我希望那時你在鬥獸場加油助威是為了我。”
“如果那時……”小夭思忖了一會,搖了搖頭,“你現在涅槃重生,在我面前,就很好。”
小夭忍着眼淚,久久凝視着相柳的方向,從死鬥場逃脫出來的奴隸通常都神色倉惶,從不信于人,到如今這般灑脫,相柳經曆了太多。如果她能早一點遇見他,就好了,她願意陪他一起經曆他所經受的遭遇。
清水鎮時,她說她無處可去,無人可依,無力自保,想來那時的相柳也是那樣的處境。她回首往事無比落寞,而他卻對往事從容許多。
相柳挑眉,小夭雙手抱膝看向他,眸子在月色的映照下,竟有些絲絲點點的淚光,他正欲嘲諷,卻聽她平了平心緒,眼睛如溪水一般清澈。
“那時,從死鬥場出來,我一直想對你說一句話。”
小夭松開手,走向相柳,眼神中帶着從未有過的渴求,那神色讓相柳微微一怔,他的心仿佛感應到什麼,狂跳不止。
“相柳,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