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一心二用,平等關注每一位室友。
“室友,我們注定是朋友呀!”
三号床室友懸浮在安溪上空,在安溪嘚嘚說個沒完的時候,黑發縫隙中露出的瞳孔裡流露疑惑,很快,遮住眼睛的黑發朝兩邊湧去,将室友兩隻眼睛完整露出。
室友雙眼一眨不眨盯着身下喋喋不休的嘴巴,突然,嘴巴停止動作,聲音也戛然而止。室友眼裡的疑惑還未曾退卻,被褥下黑發先一步如潮水般退去。
她感受到頭發傳來熾熱的灼燒感。
黑發散去,被褥恢複如初,安溪舔了舔幹巴巴的唇瓣,掀開被子,活動了下手腳坐起來,紅繩順着她的動作掉落在枕邊。
安溪頭發沒綁,散垂在肩頭,隐約能從黑發縫隙中,看到白皙的後頸上深色蟒蛇紋路自後肩往下蔓延,顯得有幾分野性。
她手上還纏着一縷麻繩粗細的頭發,一道一道纏旋向上一直到掌心。
安溪看着頭發,終于回想起來這玩意是怎麼出現在她手裡的,忍不住呲着牙樂,“室友,你這也太熱情了吧?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嗎?睡覺也要貼在一起?”
室友坐回床鋪,正對着安溪,聞言嘴巴嚅動,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隻發出兩個音節:“放手。”
“這會兒害羞啦?”
安溪伸展開手掌,纏繞在她手腕掌心的頭發迅速遊離,速度之快,安溪的話都沒說完。
安溪也沒在意,随手拿起來紅繩将頭發綁起來,有些不确定地想:剛剛室友開口說話的時候,唇齒之間好像有很多黑色的東西?
想起來也是,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寝室的,一天到晚坐在床.上,估計是沒有注重過口腔健康與衛生。
……
安溪洗漱回來沐辛然還沒醒,三号床鋪室友跟之前一樣坐在床上面對牆壁自閉。
安溪放下東西站在衣櫃前,準備趁着沐辛然醒來之前,把腦袋同學處理了。
如果是之前,安溪根本不會去考慮這些很細膩的事情,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是倒數,周圍同學也好朋友也好,都不是需要她去擔心的。
但她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天之前的安溪了,她在這個學校呆了不到一天,就學會思考如何照顧脆弱的新朋友。
午休鈴聲都能使新朋友失聰,雖然腦袋同學的污染不是很厲害,但對沐辛然他們來說也很危險吧?
安溪打開衣櫃,提着塑料袋到陽台,關上陽台門後,房間裡的聲音就徹底隔離開了。
她從角落裡拖出個塑料小闆凳坐下,小闆凳隻有小腿一半高,安溪坐下後兩條腿一屈将塑料袋圍在腿中間,然後打開袋子露出腦袋同學的腦袋。
“奇怪,”安溪左看右看,總覺得腦袋同學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樣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啊,你化妝啦?”
話音一落,腦袋同學本就泛青的眼尾更添一抹紅色。
“新眼影很好看欸!非常自然!”
安溪比了個大拇指,情緒價值給到滿分。
撞青眼睛的腦袋狠狠閉上眼睛。
安溪,“?”
安溪戳了戳腦袋同學,确定對方不願意睜開眼睛,就不在管她。
她現在很愁,宿管讓她把這個腦袋帶回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讓她處理,是要怎麼處理?
安溪過去也處理過徹底失控成為垃圾的同學,那些同學已經沒有人的樣子,也沒有人的思維意識,他們變成了另一種存在本身就具有危害的污染性生物,所以處理這些生物又叫處理垃圾。
過去安溪處理的垃圾都是一個比一個污染強,甚至有一些想到就會被污染。
安溪離開鎮子出來的時候,雖然對成績非常忐忑,但是在處理垃圾這一塊,她還是有些自信的。
現在,安溪是真頭疼,她從來沒遇到過腦袋同學這樣的情況,危害有但不大,污染微不可察。
怎麼處理呢?
宿管又是想要什麼結果?
學校針對這類污染又有什麼樣的章程規矩?
安溪手撫摸着腦袋同學光溜溜的腦袋,目光無神地看着遠方。
忽然,已經開始走神的安溪餘光掃到什麼,蹭一下站起來,往陽台邊沖。她前往剛走了兩步又忽地轉身回來,“差點把你忘了。”
安溪把腦袋同學抱起,連蹦帶跳到陽台邊趴在圍欄上,踮着腳尖勾着腦袋往樓上看。
“嘿!同學!你的頭發垂下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