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露出一種鼓勵俞小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表情,看得俞小澄心裡直罵娘。她不得不承認,幽蘭夢境屬實無厘頭,她若真會什麼法術,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滅了仙門。
她無奈地問道:“那有多餘的衣服嗎?我衣服全濕了,總不好這樣到處跑。”
“哦,火系……”
郝元青剛一開口,俞小澄就趕忙打斷道:“明白,可以施法弄幹衣服是吧?我就覺得身為仙門弟子,終歸該穿得像師兄這般得體面些。”
郝元青摸了摸下巴,點頭道:“是師兄考慮不周,稍後讓師弟給你們送衣服來。酉時初,曆練小隊會在山門集合,你若有興趣,屆時可以去找帶隊的師兄,出示令牌即可。”
郝元青離開後,沒過多久就有弟子前來送衣服,總共送來四套,倒是考慮周到。
俞小澄忍痛換上仙門弟子的古裝,這身衣服穿起來還算舒适,可惜沒有口袋,隻能用一個荷包将所有東西裝起來,系在腰帶上。
待一切收拾完畢,她疲倦地趴在了床上。一背密密麻麻的小洞,雖然沒有流血了,可還在隐隐作痛,她隻能以這樣的姿勢休息。
也許在冷水裡泡了太久,她覺得頭昏沉沉的,倦意襲來,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來時,天都快黑了,可屋裡依然隻有她一人,這讓她頓覺不妙。
會不會,其他人遇到的考題也和自己一樣要命?
這樣的念頭在腦中閃過,心不由得七上八下,她從床上爬起身,活動了一下微麻的身體,感覺全身疼痛減輕了一些,便惴惴不安地往外走去。
她憑着記憶回到五層塔前,遠遠看見兩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癱坐在地上,急忙跑上前去。
可剛一靠近,俞小澄就發現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焦味,略帶着點油脂的味道,那味道十分熟悉,就像是烤肉烤過了頭所散發出的焦味。
再走幾步,隻見癱坐在地上的二人面前擺放着一具屍體,屍體被一床白布蓋住,看不見布下人的模樣。
俞小澄隻覺喉嚨有些發緊,腳下步伐不自覺地變緩,胸中湧起一股恐懼,細細地啃食着她的理智,讓她感覺一陣暈眩。
她穩了穩身子,咬着牙走到二人身旁,這時才看清受傷的兩人是誰,一個是白羽楠,一個是禾苒,她又望向白布覆蓋的屍體。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肖雪死了?
俞小澄壯着膽子走到屍體胖,顫顫巍巍牽起白布一角,那股焦糊的味道撲鼻而來,一具焦屍呈現在眼前,早已分不清容貌。
手一抖,白布回落,重新蓋在了屍體臉上,俞小澄捂着嘴忍着幹嘔退到了一旁。
“怎麼會……”俞小澄錯愕地發出聲音,那聲音嘶啞得不成樣。
是啊,其實她應該料到,運氣不好的何止她一個,郝師兄說過,掌門今日要求提升了考題的難度,而這些考題可能全都會要命。
“我……我到底在做什麼夢啊?是夢,一定是夢,都是假的,醒來就好了……”白羽楠情緒有些崩潰,胡亂地抓扯着頭發。
她手腳上滿是利刃造成的傷口,渾身血污甚是吓人,有些嚴重的傷口已經被她自己處理,一條碎花裙大半都被她撕下來捆綁傷口,如今破破爛爛的裙子隻能勉強蓋住大腿。
一塊刻着“土”字的令牌掉落在她身旁,俞小澄雖然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樣的試煉,但絕對不容易,好在她活了下來。
相比之下,禾苒顯得異常冷靜。
她受的傷沒有白羽楠重,可臉色慘白,手腕上似乎被割了幾道長長的口子,鮮血不停往外冒,染紅了綁手腕的布條,甚至還在往外滲血。
“你這傷口血止不住,會失血過多的。”俞小澄愁眉不展地說道,“仙門沒有傷藥,他們也不會替我們治療,去下河村吧,村裡應該有大夫。”
禾苒擡手晃了晃刻着“木”的令牌說道:“我知道,這次離開就别回來了,那試煉我們誰都遭不住第二次。”
“那曾勇怎麼辦?我們就不管他了?”白羽楠抹着眼淚問。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考慮别人。”禾苒大喊道,“你難道想成為下一個肖雪嗎?”
這一聲大喊将白羽楠呵懵了,她顫抖着看向白布下的屍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要走就趕緊吧,天快黑了,曆練小隊估計已經下山了,山下有點……不太平……如果能早些趕上,大概安全些。”
俞小澄将二人扶起身,又沖回房間拿起三套弟子衣服,這才帶着二人往山門走。有令牌在身,她們順利穿過了山門,順着台階一路往下走。
奈何三人都受了傷,很難加快腳步,于是三人相互攙扶着緩慢趕路,剛進森林,天就徹底黑了。
俞小澄再次感覺到隐藏在黑暗中的視線,心裡的恐懼也無法抑制地蔓延,如果隻是她一人,她還能依靠保護之力護身,如今三個人,她隻能祈禱一切平安。
“救、救救我……救命啊……有、有人嗎……我在這裡啊……”
林中忽然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呼救聲,那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
白羽楠四處張望着,詫異地說道:“這聲音……好像是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