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房藥我能辨認出,不過是市面上效用強的其中一種。”拈花将書遞過來指着畫上那株花,“一位胡商告訴過我,它是來自古迦國特有的曼陀羅花,這書也是他為我帶來的。”
鸢璃接過那書,仔細翻看起來。曼陀羅外形形似放大版的牽牛花,邊緣呈不規則波狀,頂端尖。
其顔色種類多,盛開在七月,觀賞性強,但其全株有毒,花香有緻幻效果,果實種子毒性最大。
“那胡商還曾告訴我,我那安神香中混入的曼陀羅花粉乃是精粹,其效用要比黑市售賣的強許多,售價昂貴。餘媽媽沒那麼多錢買來算計我,她舍不得銀子,也找不到買的路子,隻能是廢物老三的。”
将想問的都問清楚後,二人達成共識,鸢璃才辭别。
下樓之時,亓珩正黑着臉坐在樓梯口等着,見她下來眉頭才稍有舒展。
回亓府路上,亓珩仍舊如來時那般抱着她,動作親昵,臉上卻仍舊保持着他标志性的冰塊臉。
一時間,氣氛低沉,褚宵難得閉嘴不言。
身在曹營心在漢,回到府裡,鸢璃雖緊跟亓珩身後,但腦子盤算着的确是廢物三郎的案件。
以至于,亓珩到達書房門口停下轉身意欲關門時,鸢璃雙眼都還是呆滞狀,毫無防備的撞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亓珩手臂攬在她身後将其護住,在院裡人眼裡卻是她主動投懷送抱。
“從望月台回來時你便魂不守舍,難不成還沉浸在拈花姑娘的魅力中無法自拔?”
亓珩說話不乏帶着些不悅,還有些莫名的怒氣充斥在裡頭。
鸢璃隻覺他現在的情緒有些莫名其妙,她是個女子,難不成還對另一個花窯女子纏綿滋味難以忘卻?
想起望月樓那姑娘和他如今這态度,鸢璃從他懷裡離開,不免沒好氣回道:“公子在撒哪門子氣啊,您回來時不也一言不發心事重重的模樣。”
亓珩蹙眉緊皺語快道:“你怎麼倒打一耙?我心是重重還不是因為....”
鸢璃等着他解釋原由,誰知這家夥突然刹住車改口道:“算了,驗屍時腦子倒是轉得快,到這事怎就成榆木腦袋了呢?”
鸢璃還未明白他莫名其妙的舉動,隻聽他又道:“你退後幾步。”
說完,待她照做後,亓珩便将書房門關了起來。
發蒙之際,絲絲涼風侵襲激起雞皮疙瘩,鸢璃搓了搓雙臂取暖快步回了房中。
隻是,她剛轉身走了幾步,便隐約聽見身後隐約傳來刻意壓低的開門聲。
鸢璃猜出興許是那家夥開了門,但她也在惱着,故也沒慣着他轉身。
回到房中喚來春月秋月更衣洗漱,進來的卻不止她二人,而是多了好幾個伺候的,手中都還端着不同往日的用具。
那些雖不如溫王府的分例好,卻也是做主子才有資格用的東西。
越是家底大規模大的府中,往往消息散播的也就更快。經過老夫人今個兒鬧着一道,她與亓珩成親之事,幾乎人盡皆知。
今個兒亓珩維護她的态度在府中下人口口相傳中變了意味,愣是傳成了段情比金堅海枯石爛的佳話。
府中為了前程忙着阿谀奉承她的比比皆是,現下,都不用亓珩特意交代,還未成親過門,鸢璃便使上了當家主母的分例。
她暫時還未有精力分給這些吃不消的熱情,腦中不自覺思量起今個兒亓珩撒氣的原由,神情有些悶悶不樂。
許是春月看出端倪,開解道:“依我看家主今個兒不像是真生您氣,倒像是夫妻間引起對方注意的小吵小鬧。”
“當真?”
“您想啊,家主可是大理寺卿,是審判重犯的高官,他若真發怒生氣起來,怎會如此溫柔了事,還讓您靠近他懷裡。”
鸢璃隻想感歎這府中消息的速度,她去時身側并無幾個人,在他懷裡這舉動,現下連她房裡的春月都了如指掌。
“您不如仔細回想下今日經過,看是否有何處冷落了家主,又或者,是什麼舉動讓家主吃了醋。”
鸢璃覺得春月說的言之有理,但将今日整個過程都仔細回想了一番,鸢璃也還是沒能想明白原由。
夜裡,鸢璃抱着那本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想将這本書的秘密立刻告訴他,卻又礙于還在氣惱他平白無故朝她撒氣。
思來想去,現已是半夜,亓珩應已睡下,鸢璃從床上坐起,抱着那本書看着地道入口喃喃自語:“快去快回,放下就走。”
鸢璃熟練從地道口來到連通亓珩床闆那扇入口前仔細聽着聲響,在确認房中十分安靜,他興許已經入眠,她才小心翼翼的進入。
此刻,床上人側躺而眠呼吸均勻。睡着了,果然順眼許多。
脫掉鞋襪,鸢璃蹑手蹑腳爬上他的床,從懷裡掏出那本《花間姿事錄》放于他床榻裡側的枕頭下壓好。
鸢璃俯視靠近他側臉,一如既往的好看,就是這輩子多了珩槿的作風,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