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給我住手!把我的小天使還給我!”文言從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跳了出來,帶着心中因為夏目林檎的死去而燃起的不亞于唐夢塵的憤怒,揮動手中碧瑩發動了攻擊。但是文言依舊酸軟的手臂根本使不上力氣,氣勢滿滿的橫刀一斬也隻不過讓死亡之手略微停滞了一下,随後那把妖刀碧瑩便随着它的主人一起倒飛而出,狠狠地插入了地面,文言本人也軟倒在地,雖然沒有失去意識,一時半會兒也因為脫力而難以起身,隻能被趁亂趕來的曾正賢抱起救回了城頭。
“正賢……”文言看着曾正賢,身體卻是無法動彈。
“别說話了!安分一點!”曾正賢跳上城頭,把懷中的文言交給了一臉茫然的唐泠音,說道,“泠音,替我看好她!”
“等等,你們,你們怎麼都往我這裡帶人啊?這是狗糧嗎?我這裡很安全嗎?你們哪裡來的自信啊?”唐泠音下意識地看了看依舊處于昏迷中的唐夢塵,忍不住說道,但她也隻能看着曾正賢就這麼放下文言就跑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拿出了九轉琉璃箫,開始吹出柔和的音樂來治愈這些受傷的人。千萬不要再死人了……
“金!伊娜!快逃啊!”徐淩羽忍不住疾呼道,事到如今,戰場上發生的變化以及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夏目林檎為保護唐夢塵戰死,文言等一衆二十八銘護失去戰鬥力,靈族傷亡慘重,就連最後的兩名八靈柱也即将面臨滅頂之災——這一切,都超出了徐淩羽的預料。
徐淩羽從城頭的唐泠音所處位置的中間向死亡之手所處的那邊趕去,雖然還相距甚遠,但他依舊再用自己堅定的步伐縮短這段距離——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預料,可我卻無法做些什麼,究竟是敵人的實力難以企及,還是自己過于弱小?
這場以悲劇與血腥為主題的戰争,似乎是有自己的導演和編劇的,因為短短數十秒之前發生的悲慘一幕,此刻竟然又再次上演——隻不過是換了幾個演員罷了。
同樣被階位壓制身陷必死之局,同樣挺身而出舍命保護,又有三人再次上演了命運安排的無法避免的悲劇。
仿佛尖刀與玻璃的碰撞,金輝色的薄膜在與死亡之手接觸的瞬間破碎,化為金色的光點消散,但那隻慘白的手沒有絲毫的停滞,猛地握住了她那嬌小的身體。紅色夾雜着黑色,随着一絲絲滿溢出來的綠色擴散開來,雜糅的色彩刺激着每一個人的視覺神經。
宛如一朵血紅的玫瑰花綻放開來,但是這朵花散發出來的味道并無芳香,而是溫熱的,令人難以言狀的味道。仿佛玫瑰帶刺一般,這朵玫瑰在綻放的瞬間,其中無形的刺穿透了每一個人的心靈,帶來了真實的痛楚。
“溫妮!”呼喚,隻能宣洩情感,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血色的生命與死亡之花,已經是第二朵了。
凄厲的悲鳴。黑暗中,貝姬緩緩起身,雙眼冰冷,注視着骨皇,擡起了手中的血腥之牙。
“血腥,金輝……”
此時,徐淩羽終于趕到了,也終于發揮了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所能起到的唯一的作用。他一個縱躍飛撲過去,迎頭撞上了神情呆滞的伊娜與金,雙手分别抓向兩個人的頸脖,用力将二人的身體摁倒,借此躲過了死亡之手的抓握。
同時,地面穿出的黑色鎖鍊也極為配合地鎖住了情緒十分不穩定的伊娜與金的四肢,使兩人被牢牢地鎖住無法動彈。徐淩羽站了起來,看着沖過了頭的死亡之手像自己預料中的那樣又再次掉頭沖了過來。他緩步走上前去,面對那雙巨大的白骨之手,沒有說一句話。
“你,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我也要戰鬥!我,我要為溫妮報仇!”金用盡全身力氣企圖掙脫鎖鍊的束縛,嘶吼道,“快放開我!”
“冷靜!不要白白送死!這種事情,我自然會做的。”徐淩羽的表情陰沉地可怕,“至于這鎖鍊,你還是去求别人吧!”
死亡之手猛地一抓,卻抓在了一面忽然出現了淡藍色防護罩之上,其上不斷湧出的死陰之氣與亡靈能量,經過這面護罩的過濾,竟然成為了純淨的源能量,注入了徐淩羽的身體當中。
遠處被抛來的碧綠色太刀被徐淩羽右手接住,又換到了左手。擡頭仰望,天空之中出現了一輪血色的圓月,而左手手背之上的那顆已經隐藏了許久的晶石,又一次發出了血紅色的光芒。
耳邊箫音響起,許久未曾感受到的源,又再一次悸動起來,雖然徐淩羽知道,自己能夠再次獲得異能戰鬥能力隻有這麼短暫的數分鐘,但他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感謝那些幫助自己的夥伴。
王順昌,文言,蕭玲,唐泠音……甚至是曾正賢,貝姬……在戰場上,我們面對同樣的敵人,雖然隻是暫時的,但我們并肩作戰過,是生死相顧的夥伴……
夢,你讓我不要再使用這種消耗生命力的血魔法,可我實在找不到不使用它的理由,實在是,找不到啊!
“【血祭·鏡花血月】!”徐淩羽腳下突然出現的血魔法血祭法陣與之前數次引發的法陣有所不同,在紋路上有一定的區别,而這區别造成的影響,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以一定的生命力,換取一定程度的血祭,獲得一定程度的戰鬥力,并非每一次血祭都需要将左手化出龍鱗,激發出詛咒之爪。有的時候,能量内斂可以在一擊蓄力的情況下發揮更大的作用。
血祭以誘發幻境,血色如殘陽朝霞環繞,如同雲霧,恢弘浩蕩,卻一觸即散——此境界,即為鏡花血月。
碧瑩的顔色,随着徐淩羽左手上血色能量束的注入,其碧綠色的刀刃上逐漸出現了血紅色的紋路,重新綻放出了當初曾為妖刀的妖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