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忽而,燕明月說:“你們奔波了一天,也是該早點休息。”
她對侍立一邊的桐花說:“帶容姑娘去右邊的竹樓住下,有什麼缺少的東西盡管給安排上。”
燕焉看起來是想一起去的,可一接觸到燕明月的眼神,就說:“容姑娘,那……你早早休息,明天我去找你。”
看來這位寨主是有話要和他們說。
芷衣很會看眼色。
畢竟她活了十七年,絕大多數時間裡就是看伯父伯母的眼色過日子。
“那芷衣就先告退了。”
她臉上挽出一個淡淡的笑,回應地向燕焉點點頭。
随後同桐花下樓。
她被安排在吊腳樓右邊的竹樓。
這兒風景宜人。
今晚的月色灑落,屋前屋後都格外的靜谧。
偶有些蝴蝶蜻蜓飛過,藍花碧草幽幽地随風傾斜。
“寨主一知道容姑娘你要來我們寨子裡,就安排了人來收拾這裡。”
桐花也有些感慨地說:“這裡好多年沒有生人來住了。”
踏上咯吱咯吱的竹制樓梯踏闆。
柳黃燈籠映照着周圍,看得不分明,但也看得出來這棟竹樓是有些年頭了。
位于幽深之處,幽草暗生。
三樓口字型的格局,并不是多大,可用來招待五六位客人是足以了。
走到二樓,除去樓梯口,三面皆有一個房間。
隻是沒燈,看不大清楚。
桐花帶她走向旁邊那間房間。
推門而入,屋裡也跟着亮了。
芷衣有些詫異地看了過去,隻見這裡的布局是很簡單的布局。
可能也是準備得倉促的緣故,除卻換了的床帳枕被,還有一些添上的洗漱用品。
臨床的高幾上放着一盞燈,格外地引人注意。
這屋裡的光亮也是它放出來的。
它看起來不像是凡物,否則也不會應人而亮。
許是芷衣的眸光長久地落在上邊,桐花解釋說:“這個叫時時應燈,是翎公子煉的器物,隻需要注入些許靈力,它就能維系一段時日。”
桐花又向她說了使用方法。
倒也簡單,注入靈息的人,心随意動即可。
其他人就要出聲了。
芷衣覺得很有趣。
隻是沒有想到這樣的器物,竟是那個身上沒有一絲人情味的燕翎煉制的。
“除了這個時時應燈,給寨主捎口信的遙音石、少寨主手上傳信的留音石,也都是翎公子偶然煉制出來的器物。”桐花說起燕翎,眼底也是帶着敬重仰慕。
“沒想到燕大公子還會煉器。”
桐花根本就沒注意到她這嘲弄的眼神,隻當她也是佩服燕翎,笑着道:“我們翎公子啊,九就沒什麼不會的!”
芷衣唇舌輕輕一挑,似有百般滋味在回味。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天賦過人、驕傲于頂之人了。
莫怕,從兒時起,這樣的人向來到了最後都會被她甩到身後。
她在心中笑。
臨走之前,桐花說:“容姑娘,隔間就能沐浴,一會兒我叫人給你送熱水。”
芷衣走到床邊坐下,手指一瞧那時時應燈,把那裡面的靈息換成自己的。
果然下一秒,心中才想燈滅。
整個屋子裡也陷入一片黑暗裡。
下一瞬間,燈又亮了整個屋子。
芷衣嘴角微翹,還真是有意思的小玩意兒。
煉制這樣的燈,對于一個煉器師來說并不難。
千華城也有類似的器物。
隻是這小東西若是燕翎這樣的人煉制出來的,也真是詭異得有趣。
隻不過,這寨子裡的對他的态度還真值得探究啊!
害怕、佩服、震懾、敬重、瞧不上……
很快她抛開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