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櫻離開地界之森的路無比順暢。他在下玄集買了一頂竹編的帽子,四處逗留幾日後,覺得無趣,便走上了回天界的路。他這樣的身份,是在無處可去。
天界那地方,雖然大家都躲着他走,可是也不會平白無故要殺他。回去關一些日子,然後繼續在爻海坐着,無聊時無聊了些,倒也沒什麼不好。重要的是,天界各部掌握的消息衆多,還可以暗中調查當年神廟廣場的第四股力量。
當然,這一切想象的前提是,莫沾一之前說的話,還算數……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提前喬裝了一番。以防在經過天界南大門時被認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想先悄悄回去查探一下情況。
自從上次不壽山一别,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阿紫,也不知她回來是不是受罰了?還有那個攝魂靈魔從乙,也沒有在不壽山再見着。難道是在天界賴着阿紫不走了?猴子竟然沒有踢飛他?
還有,上次阿紫同他說,猴子在神廟廣場時突然追人去了,最後到底如何了?這天界難道還有人敢為難他?
自那日起,南宮櫻身邊的事便接二連三,仔細一算,也才過去區區大半年,他卻感覺恍若隔世。
回爻海的路也十分順暢,天界閑逛的小仙似乎比以前少了許多。南宮櫻晃悠着便到了爻海,現在才十二月,櫻花還沒有開。樹上雖是一片綠,卻不似花開時的盎然與蓬勃。
猴子果然在這裡。
南宮櫻爬上樹,坐在猴子身旁的樹枝上,他摘下一片葉子,在猴子的臉上晃動。
猴子感覺臉上有些癢,打了個噴嚏。他睜開一隻眼睛,似乎見到面前有一個人,伸手擺了擺,又閉上眼睛,“哪裡來的小屁孩兒?快走開!”
嘿?你這猴子!幾日不見就這般敷衍!占着我睡覺的位置竟然還叫我走開?南宮櫻往他身上一戳,猴子從樹枝上滑下去,他反腿一勾,倒挂在樹上。他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坐在樹上的南宮櫻,說道:“哪裡來的小孩兒?戳老子睡覺幹什麼?”
“你這昨晚又喝了多少啊?連我都不認識了?”南宮櫻說着往樹枝上一躺。
猴子雙腿一蹬,躍上樹枝,将南宮櫻給一腳踢了下去,“你該慶幸,老子現在脾氣已經好了許多。不然,你剛才就已經在海裡了……”
南宮櫻沒料到猴子會真的踢他下樹,他絲毫沒有防備,差點摔地七竅流血。他從地上站起來,望着樹上的猴子吼道:“喂!猴子你不要太過分啊!開玩笑要有限度的!”
猴子睡在樹枝上,朝着旁邊瞄了一眼,“誰跟你開玩笑,愛哪兒玩兒哪兒玩兒去!”
南宮櫻心下疑惑,難道是我喬裝地太成功了?他沒有認出我?
他變回他之前的樣子,又跳上去,捏了捏猴子的臉,“喂!猴子,快醒醒!看看我是誰!”
猴子一拳打在了南宮櫻的臉上,“我管你是誰!滾!”
南宮櫻坐在樹上,眼冒金星,他終于察覺不對勁。死猴子雖然驕傲跋扈又張揚,但是絕不會這麼對他。
這個人看着與猴子一模一樣,可是内裡卻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他心裡生出一個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想法——他不是猴子。
不是猴子,是誰呢?他又左看右看,真的是一模一樣。
終于,猴子被看得有些發毛。他坐起來,靠着櫻花樹幹上,看着南宮櫻,說道:“你這個小孩兒,到底想幹什麼?”
“琉璃彩雲訣。”南宮櫻快速說道。
“碧海雙飛月。”猴子接道。
這是從前他和猴子常對的口訣,除了他倆,也就隻有阿紫知道了。
南宮櫻更加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我?”
“都說了不認識,你們一個個是怎麼回事?”
“我們一個個?還有誰?”
“沒有誰!快走快走,别打擾老子睡覺。”
“是一個紫色衣服的姑娘,是不是?”
“你們認識?”
“你不認得她?”
“你既認得,麻煩見到的時候轉告她,别再來煩我了。”
“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裡,如何轉告?”
“巧了,老子也不知道。”
“找不到她,那我隻能待在這裡煩你了。”南宮櫻準備躺下。
猴子皺起眉頭,真是煩人!他似漫不經心道:“好像是,被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為什麼?被誰?”
“這老子怎麼知道?”
“你不管她?”
“和我有什麼關系?”猴子說着,撇了撇嘴,道:“可能和你一樣,因為太吵,所以被舉報了。”
南宮櫻氣不打一處來,又無處生氣,哪有因為太吵被關起來的?我先去找阿紫姐姐,回頭再跟你算賬!他轉身便去了思過宮。從前阿紫犯錯,都是在思過宮禁足。
南宮櫻找遍了思過宮,也沒有發現阿紫的蹤迹。
他無奈,隻得又回爻海去問猴子。
“你怎麼知道她被關起來了?”他站在櫻花樹下喊道。
猴子聽見南宮櫻的聲音,心中惱怒,還真是沒完沒了了!他癟嘴說道:“老子不知道,老子胡說。”
“你看到了對不對?”
噫?這是怎麼猜到的?猴子好奇,“你怎麼知道?”
“你先說,是誰抓走了她?穿什麼顔色的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