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杵握拳重重打在手掌,有魇尊這句話,他非得讓應道臨這厮付出代價!
應道臨臉色鐵青。
魇尊這是什麼意思?
他還要再次争取,就見魇尊已經禦劍飛離玄卦宮。她一走,仙尊也馬上随其離開。
應道臨雙手立在身前:“鄒道友!鄒道友!魇尊和仙尊這是要去黑衣據點吧?你要想打我奉陪!可在這之前還請容我們随兩位尊上同去,黑衣勢力人數衆多,我們前去也能出些力啊!”
鄒杵哼冷,“你在說什麼屁話,區區一處黑衣據點,你是看不起我們老祖宗?先挨我一掌!”
*
迹棠和宿盡舟飛向湧泉鎮,臨到黑衣據點入口時,見一隊身穿白衣的百姓正向據點走去。
他們排成兩排,中間的四人擡着轎子,轎子裝飾白色燈籠,吹奏的曲調似哀似喜,十分詭異。
迹棠見這場景,就知這是碰上‘喜事’了。
他們進行的并非迎娶儀式,而是直接把轎子擡到了合葬地。走在隊伍兩側的女方家眷掩面哭喪,聲音沉悶無力,和忽高忽低的曲調合在一起,起起落落。
迹棠和宿盡舟隐去身形,徑直去到黑衣據點的入口。
她飛身而過時,見轎子落地,一人正掀開轎簾,将裡面的女子遺骸抱了出來。
她停住身形,去拉宿盡舟。
宿盡舟在迹棠停下時也跟着停下,被她拉住,便也牽過她的手。
迹棠傳音給他,“這女子雖身死,可不像壽元已盡,應該是被抽取了生魂。”
宿盡舟點頭,“你看其他人。”
迹棠目光在隊伍中掃過,“他們身上氣死濃郁,生魂忽實忽虛,看來也快到極限了。”
不知他們是不是生機将無,便簡化了冥婚過程,女方遺骸并未放置棺柩中,而是直接乘轎來到合葬地,夫妻并骨很快完成,同行之人便開始焚化紙錢,進行合婚祭。
迹棠收回視線,“我們進去吧。”
黑衣據點正如郎钰先前所說,路線十分複雜,且面積很大。
玄卦宮弟子未能探查到黑衣勢力的數量也情有可原,他們修為有限,很難憑借元神之力摸清這裡。
不過對迹棠和宿盡舟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
他們隐去身形,但根本沒打算低調行事。所過之處,黑衣勢力的人倒了一路,兩人都沒有留手。
他們很快來到定魂獻魄陣前。
定魂獻魄陣上覆蓋着一層濃郁的黑氣,這些黑氣不斷蒸騰而起,上升到一定高度又會被大陣拉回去。
每一團黑氣,都是一個生魂。
它們擺脫不了大陣的束縛,隻能被困在陣中。黑氣裡滿是痛苦的嘶吼和絕望的慘叫,而大陣也在這些黑氣的滋養下明暗交替,死氣累積。
宿盡舟:“這是大陣快要啟動的前兆。”
迹棠還沒破過定魂獻魄陣,但經過元神之力探察,很快就發現了大陣的所有關竅。
宿盡舟道:“等我片刻。”
迹棠見他出手,便應聲退後。
宿盡舟先前就破壞過溯玄宗範圍中的定魂獻魄陣,對這個大陣的陣法布局可謂是了然于心。
不消片刻,這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陣便在宿盡舟手中摧毀殆盡。
大陣一破,供養大陣的生魂被盡數放出。
宿盡舟玄袖揚起,一團團黑氣在靈力洗濯下擺脫墨色,重新變為微微透明的白色。
迹棠也在這時用魇氣封鎖了黑衣據點,阻止裡面的人出去。
遠處傳來驚慌的嘈雜和怒罵聲,她冷哼,魇氣驟然向四面八方疾馳而去。
這之後傳來的就隻剩下逃命的腳步聲,匆忙而沉重。
幾息之間,黑衣據點便再沒有任何動靜。
兩人離開據點,随他們一起的還有衆多被解救而出的生魂。
數道生魂自他們身邊飛過,回到地面,又很快融入正進行冥婚的衆人身體中。
他們身形晃了晃,隻覺得精神清明很多,喘氣也更加通暢了。
“我的閨女啊!!!”
其中一人猛地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哭啼,随即哭聲漸大,雙方親眷無不痛哭流涕,肝腸寸斷。
迹棠目光看着這一幕,眼中冷意更甚。
“黑衣領主殘害百姓,總有他付出代價的那一天!”
宿盡舟帶她轉身,不再去看身後一幕,話語也冰寒至極,“那一天不會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