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雲沒過過分打擾向幼晴,有的時候不是說必須絮絮叨叨地說話才會讓人覺得不被冷落。
她讓丫鬟退下去,撿了個話本子,自己窩在一個軟塌塌的沙包上。
這也是她空間裡直接拎出來的。
母嬰會所裡面有專門的活動室,能夠提高身心愉悅的東西都有。
這種懶人沙發她特意找人訂做的,是那種窩進去,完全不想出來的那種。
向幼晴吃完蛋糕,眯着眼睛休息了會兒,看到慕雅雲似乎很專心地看書,又覺得她那個很舒服,遲疑了下,走到一個專門的書架前面。
這個書架裡面塞滿了書,她之前曾經掃過一眼,當時并沒興趣。
她雖然是商戶之家,但是父母隻有她一個孩子,從小也是找了先生學習習字的。
她爹爹就曾經說過一句話,“别聽什麼狗屁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就算經商,識字也比不識字少吃虧,不然人家寫的契約你都看不懂。”
這會兒在這幹坐着好像也可以看看這書架裡都是什麼。
向幼晴抽出一本書,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她原本以為,這書架上的,不是之乎者也,都是女戒之類的。
卻沒想到,她抽的這本,是一本話本子。
書架上,除了話本子就是各種遊曆的書,也有一些專業性的書,比如醫書或者農業書,不過向幼晴不感興趣,目光又轉到了話本子上。
她還是姑娘的時候,就喜歡看各種話本子,她在娘家有個專門自己的書房,裡面被她塞滿了各種話本子。
隻是嫁了人,那些話本子就被放在了娘家封存,她再也沒有看過。
“慕姑娘。”向幼晴拿着書走到慕雅雲身邊學着她坐在沙包裡,要說的話一下子頓在了嘴邊。
坐在沙包裡的感覺和那邊完全不一樣,好像自己能夠在這裡能夠被全世界包圍住一樣。
慕雅雲擡眼看去,對向幼晴笑了笑,“向姑娘可以試着把鞋子脫掉,這種感覺才是最舒服的。”
她就是隻穿了襪子,靠在沙包上,顯得格外懶散和放松。
向幼晴看了眼慕雅雲,學着她的樣子把鞋子脫掉,整個人靠在上面,發出滿足的喟歎。
過了會兒她才想起來自己想問什麼,“慕姑娘,我看到那書架上有不少遊記還有專業的書,為什麼會和話本子放在一起?”
其實話本子一直在深閨之中流傳甚廣,但是這樣的書,很多人覺得姑娘家看了會不學好,很多都不允許看。
但是慕雅雲就直接光明正大的将話本子擺出來,還和那些專業性的書籍以及遊記擺在一起。
這要是放在外面,非要炸了天不可。
就算數據賣話本子,都是偷偷地賣,明面上卻不擺放的。
現在書坊裡的局面就是,正經的科舉書是最高端的,之後就是别的專業性書籍,一層層下來,話本子絕對是鄙視鍊的最底層。
衆人都知道話本子來錢快,但是寫話本子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藏着掖着,不敢讓人知曉。
慕雅雲對向幼晴展顔一笑,“對我而言,話本子也好,遊記也好,還是專業性的書籍,都是隻有一個目的。”
“打發時間,順便學些知識。”
“人可以不斷地自我加壓學習,但是卻不能一直隻給壓力,卻沒有宣洩口。”
“話本子這種不用動腦子,用來放松的,也沒什麼不好。”
“人在累到極緻的時候,就想找點喜歡的東西打發下時間,也是人之常情。”
“男人可以出去尋歡作樂,卻要求我們女人必須謹言慎行,一舉一動都必須符合最完美的妻子、兒媳婦和母親。”
“卻從沒想過,我們還有自己。”
慕雅雲輕輕合上自己手中的手機,看着有些怔忪的向幼晴,聲音輕柔,“所以在這裡,我們倡導的是,你要先做你自己,再做别的角色。”
“向姑娘在這裡可以做任何你喜歡的事情,喜歡看話本子也好,想做點心也罷,或者喜歡剪裁衣服,繡花,作畫,在這裡都可以做。”
“甚至,夜裡若是睡不着,也有人可以陪你一起看繁星,一起放空,一起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做最坦率的自己,隻做自己喜歡的,不喜歡的,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這裡沒有一個人會指責。”
慕雅雲站起來,對向幼晴伸出手,“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向姑娘去和我上一節插花課?”
“插花課?”
向幼晴有些懵懂的跟着慕雅雲去了另外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