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自殘了嗎?我看着不是好好的。”穿着華麗衣服的程夫人嫌棄地走進來,捂着鼻子,“你們這些丫鬟是幹什麼吃的?看個人還看不住?”
“一股味道,還不趕緊清理幹淨?”
好不容易穩住情緒的向幼晴因為程夫人的話,渾身顫抖了下。
雲蘿心裡着急,但是又不敢頂撞程夫人,隻能默默地站在床邊小心的看着向幼晴,害怕她又想不開。
“我看這是吃飽了撐的,天天閑着沒事幹,所以才有這麼多精力這事情那事情。”
程夫人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向幼晴,一臉的嫌棄,“坐月子就好好的坐,别有事沒事整這些幺蛾子。”
“生不出兒子,還這麼多事,遲早讓乘風休了你!”
“也不知道乘風當時怎麼想的,要死要活的非要娶你,真是小家子氣。”
程夫人是看不上向幼晴的,主要還是覺得門戶小,對兒子沒什麼幫助。
娘家使不上勁,孩子要多走多少彎路?
而且還府上以後還是大兒子放家,現在也就因為她和夫君還在,所以沒有分家。
不然就大兒子的本領,這個家早就分了。
所以她對小兒子就多偏心了兩分,想給小兒子找個嶽家得利的,日後要是真的分了家,能夠照顧點。
偏偏小兒子看中了向幼晴,家裡不過是個商戶人家,要死要活非要娶進門。
這娶了進來,沒新鮮兩天,又不喜歡了,納了小妾,天天在小妾院子裡待着。
程夫人自然不會責怪小兒子,隻會說兒媳婦沒本事,這成婚都兩載了,才有了孩子。
結果又是個女孩,真是晦氣!
程夫人一甩袖子轉身出了房門,“這院裡伺候的人,全部拉出去打十大闆,主子都伺候不好,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全都拉出去發賣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外面院子裡驚恐的求饒聲此起彼伏。
隻是程夫人根本不予理會,直接離開了院子。
向幼晴渾身顫抖,死氣沉沉的臉上露出一絲恨意。
恨意轉瞬又消失,臉上又露出一抹絕望,眼中的黑暗越來越深,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染紅。
雲蘿驚呼一聲,“少夫人,您被動氣,傷口又裂開了。”
她這邊急匆匆将向幼晴的傷口壓住,那邊就有兩個婆子進來将人拉出去。
院子裡闆子的聲音加上慘叫聲格外的明顯,向幼晴躺在床上動了動,她想坐起來,但是失血過多加上她這段時間根本沒好好吃飯,現在就覺得頭暈眼花,根本起不來。
很快,院子裡的聲音全部消失,向幼晴眼珠子動了動,聽到房門被推開,雲蘿一瘸一拐的走進來,聲音輕快,“少夫人,奴婢之前去慕姑娘那裡的時候,慕姑娘送了奴婢一樣東西。”
“奴婢現在将它點了,您試試味道。”
“奴婢拿到的時候,就覺得好香,比咱們以前點的熏香味道都要好聞。”
雲蘿叽叽喳喳的,讓安靜的屋子多了幾分熱鬧。
随着她的動作,空氣裡漸漸升起了一股香氣,香氣漸漸把血腥味覆蓋。
向幼晴想看看雲蘿有沒有受傷,卻隻能勉強轉動了自己的腦袋,視線逐漸模糊,最後沉入了黑暗。
“怎麼就忽然這樣了呢?”顧茜姝和慕雅雲到了同知府,拜見過程夫人之後,被人領着去了向幼晴所在的院子。
程夫人話裡話外都是這個兒媳婦不省心,天天就知道鬧騰,被顧茜姝四兩撥千斤的應付過去。
等兩人見到向幼晴,顧茜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床上躺着枯瘦沒有一絲生氣的女人,居然是向幼晴?
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讓她眼睛下面的黑青色更加嚴重。
慕雅雲也有些心驚,她上次幫向幼晴接生這也才過去沒多少天,那個時候向幼晴雖然不胖,但是也算是有血有肉。
這短短時日,就像是變了一副模樣。
她微微蹙眉,上前一步,仔細查看這向幼晴的生命體征。
等看到手上的傷口,伸手在她額頭上輕探,果然起燒了。
這個時候的人對傷口的處理基本都比較粗暴,所以起燒也是在她意料之内的。
隻是她沒想到,昨日才和雲蘿說過注意讓産婦不要自殘,結果今日一來,已經發生了。
雲蘿哽咽着将事情和兩人說了下,“奴婢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好不容易勸着将剪刀奪下,傷口卻深得見骨。”
她跪在地上,哀求地看着兩人,“求求韓夫人,求求慕姑娘,救救我們少夫人,她是真的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