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外,一支使團不遠千裡而來,他們駕馭着駱駝車馬,背負絲綢美酒,自杜阡而來。
越進入京都,景緻越發不同,杜阡使臣坐在為首馬車上,遠遠便看見了前方恭候多時的使者。“智人,聽聞便是那女子來接待我們。”使團中一人竊竊道。
他們的口音與靈朝不同,但仔細聽,依然可以分辨究竟在說些什麼。
直到一行人緩緩停下,杜阡使者自車上一躍而下,附上友善的笑容,“這位便是靈朝的使者吧!”
他左手放在胸前,行了個杜阡之禮,雲疏雨也以靈朝的禮儀回應他。
随後,便請使團進入京都,四周護衛保護。民衆們私語打量使團,原來杜阡人長得這樣啊!他們的衣服也和自己有所區别,黑袍大褂尖角靴,頭戴箍冠褲腿肥厚。
下了車輛同行,杜阡使者不知她要将自己帶去哪裡,不由問道:“你朝陛下何在?”
他們這趟來是為了兩國交好,順便傳遞杜阡國王的善意,車上還有他們所攜帶的杜阡貴物,還是盡快安置下為好。
雲疏雨自然懂他的意圖,見到他沒有惡意,也就放了大半顆心,“面見陛下倒是不急,我們為使者們準備了住處,先去放下行囊再入宮面聖也不遲。”
她說得有理,杜阡使者想了想,于是跟着她的指引,去了安排好的驿站。
那裡,孟绯煙早已經恭候多時。
紅瓦白牆,樹茂竹修,空靈的水聲不知從何傳來。
這裡的驿站是特意為他們準備的,近日并不會有人來住,清淨安全。
聞到一股香氣,杜阡使臣不由問道:“什麼氣味?”
那睿智的眼中出現了奇怪,這香味,他似乎沒聞過,卻又有些熟悉。
雲疏雨眼底帶笑,将人引到客房去,一邊解釋道:“這是特調的香料,安神甯心。”
前世雲疏雨雖然是一名藥膳師,可她閑暇時還會研究香料,做出的香料包各異,本來要送給親戚,他們卻說這年頭用不着香料包,瞧,如今不是用上了?
這種凝心安神的香料中具有橘皮絲、迷疊香、檀香、桉葉等等,混合在一起就産生了他所聞到的氣味。
杜阡使者點點頭,他們杜阡也是香料制作大國,隻是不曾想,靈朝還有這樣的能人,可以做出香料包來,味道絲毫不遜于杜阡。
沒有多說什麼,他差人放好行囊,自己也收拾了一番,中途看見那一隅自動流水的池子,杜阡使團也隻以為這是這裡的特色,毫不在意,而後帶上了他們特意準備的美酒,跟随雲疏雨入宮。
杜阡使者是第一次見通明帝,堪堪行了個禮,他便迫不及待展示自己自杜阡帶來的美酒——
“這是我們杜阡難得的美酒,味道甘甜醇厚,入口濃稠,回味無窮,世界上沒有比這美酒還要動人的飲品了!”他去往過如此多的國家,沒有任何可以與之媲美。
杜阡使者十分确定,姿态裡透露出一分的高傲。
通明帝眨了眨眼,看他如此自信滿滿,臉色僵了一分,還是不甘示弱道:“話也不能如此絕對。”
聽出了一絲不服,杜阡使者有意道,“哦?”
“靈朝國王意思是,你們,有比杜阡美酒還要美味的東西?”
他有些好笑,目光閃爍起來,這怎麼可能呢?
通明帝見他不信,同時心中也不服氣杜阡使者的話,為了顔面,他話語上不弱分毫,“靈朝地大物博,京都中,百姓酷愛飲茶,就連朕,也不例外。”
話還是含蓄了些。
杜阡使者佯作驚訝:“是嗎?”
無形中感受到對方的挑釁,通明帝咬牙,就聽雲疏雨不慌不忙道:“使者不知,靈朝的茶是為亮點,常有人稱我們的茶為仙釀,您不妨參觀參觀,茶博園一直以來都面向貴客開放。”
聽見這話,雲疏雨能感受到二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通明帝驚訝,他們何時有個茶博園?當時她上禀時也未曾說過啊?
而杜阡使者則是意外,茶博園,那豈不是裡頭全是茶?
“既然貴國盛情邀請,那本使者也是要看一看的。”為何不去看?若是不去,豈不是顯得他們畏懼了,一損杜阡威嚴?杜阡使者當即應了下來。
雲疏雨笑得更加開懷,于是請通明帝和杜阡使者前往。
這茶博園是剛剛興建的,隻有她和孟绯煙知曉,一是保險起見,她留了一手,二是為了更好的招待杜阡使團,她設計了這裡。
一進入茶博園,仿若仙境,就連通明帝也沒有見過這麼華麗低奢的地方——
整個園子通明亮眼,玻璃盞如同一顆顆大蘋果,倒扣在高處,還有彩色的絲帶四處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