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樣一番荒唐的言論,對于雲氏茶鋪的生意造成的影響就如此之大?
她不敢置信。
茶客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吐露給了雲疏雨,她這才知道,就在幾天前,元天茶閣公開宣揚自己的茶無成瘾性,把茶客全都招攬到了自己那裡。
起初他們還有所忌憚,隻是針對入了茶閣的客人偷偷宣傳,在沒有發現什麼威脅後,竟然明目張膽地拉攏茶客,就差指名道姓地說他們雲氏茶鋪的茶對身體有害了。
把這事告訴給盧氏雲常,一向好脾氣的盧氏氣憤不已,差點去巷子頭的元天茶閣說理去了。
“哪有這樣辦事的?這不是絕我們生路?說我們的茶對身子有害,誰能證明?!”她氣得手指發抖,連忙被雲常拽下來坐着平靜。
雲疏雨托着腮,細想了一番,元天茶閣如此污蔑她們也不無道理,畢竟這條街巷裡的茶鋪就那麼幾家,自家茶鋪沒有起來之前,的确是他們一家獨大,現在好了,生意都被她們搶走,元天茶閣自然就沒了營生,可不得狗急跳牆?
說起來,商場如戰場,這話不無道理,競争就是這麼殘酷。
可是也不是說他們做出什麼樣的行徑都會被人允許的,雲疏雨擰緊了眉頭,在思忖如何處理。
盧氏坐在她一旁,唉聲歎氣,自家鋪子的好名聲都被敗壞了,天知道她心裡多難受,現在讓她去買一堆臭雞蛋扔過去她都幹得出來。
要不是女兒和丈夫都勸自己冷靜,她現在已經幹完了,正高興大笑呢!
“雲常,你說他們怎麼能這樣呢?!要不要臉?!……”盧氏愈發氣憤,一扭頭就對着丈夫一頓輸出。
論起這事,雲常如何不氣?茶鋪也是自己的孩子,傾注了無數心血,他不過是情緒内斂,再加上反應遲鈍罷了。
果然,不一會兒他的情緒就被盧氏帶了起來,逐漸外露——
“我要去找他們說理!”他一邊大喊,一邊向茶房裡走去。
盧氏也是這麼想的,他們可不能忍氣吞聲,一定要和元天茶閣掰扯清楚,“你去哪?”
不是要去找他們說理,他去茶房做什麼?
盧氏一愣,這才聽清他的回答:“我拿刀!”
腦海一瞬間冷靜下來,盧氏立刻上前要去勸止,她們沒有注意,一旁默默無言的雲疏雨忽的起身——
消失在了門外。
盧氏見到雲常拿起了刀子,不禁驚慌失措,“冷靜——冷靜!——”
說理歸說理,生氣歸生氣,還是不要拿刀的好,從他手上奪下刀來,她一把拍在了案上,而後拉着他便去了元天茶閣。
果不其然,生意不會消失,隻會轉移,把雲氏茶鋪這個短時期内出現的競争對手打下,元天茶閣的生意比從前更好了不少。
眼見絡繹不絕的客人出入茶閣,盧氏和雲常各自氣得胸脯起伏不斷,那些都是他們之前的客人啊!人群裡面還有她眼熟的呢!
盧氏對着空氣狠狠一捶,似乎敲在了棉花上不解氣,她一時間徑直闖入了裡頭,雲常跛腳,也一扭一扭地跟在了後頭。
一進門,迎客的小二一愣,那不是競争對手的東家?直到反應過來,他這才連忙追上——
“哎哎哎,您做什麼?”
氣頭上的盧氏壓根不搭理他,“叫你們東家出來!我今兒個倒是要好好掰扯掰扯,什麼叫做雲氏茶鋪的茶喝了有害身體啊?!”
這種言論簡直聞所未聞,可笑至極!!
人頭衆多的茶客一見這場面,自然明白過來,想必是雲氏茶鋪的東家知道了,這才過來鬧事。
他們這些人裡,有不少是打雲氏茶鋪過來的,不為别的,就說雲氏茶鋪的茶喝了讓人上瘾,這的确是真的,他們喝了這一杯,就想喝下一杯,可不是有瘾嘛!
茶裡頭不知道加了些什麼,他們可不敢再喝,喝出了事可怎麼辦?算誰的?
這邊盧氏雲常還在氣頭上,都已經做好了大鬧一場的準備,此刻手腳不自覺地發麻。
小二自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試着拉他們出去,一旁的茶客們還在等着看好戲。
要不怎麼說茶不離戲、戲不離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