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和玫瑰都是一樣的價,每朵兩文,提供雲氏茶鋪一個月的鮮花,簽了契約後,她付過定金告辭。
目送她離開,古卿凝眸光溫柔。
雲疏雨從萬彩園出來,再趕回雲氏茶鋪就已經不早了,隻見雲常一個人在鋪子裡打點,把桌椅闆凳什麼都整饬的有條,上下也全部擦拭過一遍。
雲常抹了抹頭上的汗,看見女兒挎着籃子回來,他一拐一拐地迎了上來,在看清那些色彩鮮豔的花朵時,終于放下心。
“爹,娘還沒回來?”雲疏雨邊把花朵取出來邊問。
雲常點頭,“是啊,估摸再半個時辰就能回來。”盧氏這一趟去的豐收果園很遠,來回一趟也得兩個時辰。
把在萬彩園的事情說過,雲疏雨先制作栀子綠茶,還讓雲常把牌子放在了外面攬客。
許是昨天的生意還算不錯,今日有回頭客來,點名要栀子綠茶。
雲疏雨斟了幾杯濃郁的花茶出來,端上桌,就聽見一個大漢咂嘴:“今天可讓我喝上了。”
原來是昨日吵着要實行預定的武莊,濃眉大眼體格魁梧,雲疏雨昨日沒有見過他,今天便讓雲常認了出來。
“您喝着。”
本隻是一句問候,武莊竟然想起昨日的事情,老闆和老闆娘不是還說要考慮考慮要不要實行預定?
當即,他就問了出來:“我說老闆,你們的茶水能不能預定啊?”
他大口喝了這茶,清清爽爽的,比一般茶水好喝,他想預定。
雲常舔了舔唇,有些為難,他也是聽說武莊這個人的,性格大大咧咧,有使不完的勁,但也容易一點就爆,早就聽聞他因為拉貨的事情就同時和三個人鬥毆過,把他們打的幾乎是落花流水跪地求饒。
“這……”雲常猶猶豫豫,不知道要不要直接和他說。
武莊一口飲盡栀子綠茶,等會就打算要走,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耐心也有些消耗,“嗯?”
“對不住了,雲氏茶鋪不接受預定。”雲疏雨抱着托盤上前,替他作答。
女子倩影秾麗,在茶鋪出入,渾身仿佛沾上了滿滿的茶香。
“為什麼?”武莊想不通原因,虎拳一握,幾乎下一刻就要掀桌子打罵。
看到這一幕,雲常緊張,連忙道歉解釋,“我們這實在對不住,您看您消消氣?我再……”
武莊氣得鼓鼓,雲疏雨不慌不忙道:“客官,我們鋪子茶水上新,總也想讓更多人嘗到味道,就怕預定的話旁的客人就嘗不到了,就請見諒吧。”
她一番話不急不躁,武莊撓了撓脖頸,皺起一張黑臉,最後一句“行吧”就拿起自己的竹篾草帽,起身離開。
他那魁梧浩壯的身影出了鋪子,雲常才不免松氣,看樣子,武莊好像也沒有傳聞中那樣蠻橫魯莽。
把他用過的茶盞收拾起來,雲疏雨這才低眉說道:“爹,您不必緊張,說不接受預定是咱們鋪子的權利,再說,也沒那麼多不講理的人。”
這話讓雲常恍然大悟,是呀,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自己多想了就會變得誇張,可再看,事實并不像想的那樣。
雲疏雨去了裡間,也知道雲常不是害怕比自己強的人,而是他太看重茶鋪,這在他心裡的位置太重,所以每每遇到潛在威脅就不免多想很多。
自己又一連招待了幾位客人,栀子綠茶幾乎又要售罄,她不禁看了看日頭時間,奇怪,盧氏怎麼還不回來?
按理說,這個時辰該回來了呀?雲疏雨問她爹,“娘怎麼還不回來?”
雲常也暗自猜想,“會不會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正說着,盧氏終于火急火燎地一頭汗跑回來,手上還抓着布袋,她連忙擦擦下巴上的汗,把布袋給他們——
“哎呦,可算讓我趕回來了……呼呼”
雲疏雨和雲常一撐開,裡頭裝的是三四斤的桑葚,因為擠壓,幾顆爆開,把布袋從内到外染得發紫。
“這也太多了!”雲疏雨震驚,做桑葚玫瑰茶差不多一斤的桑葚就夠。
這還要說到盧氏去的這一趟,真是幾經波折。
她一早坐牛車去的豐收果園,可惜園主沒來,盧氏就一個人在果園門口等了會兒,還生怕女兒那頭也買不到花,今天兩種茶都做不成,生意關門大吉。
一咬牙,她向路過的行人打聽了園主的住處,專門去家裡找他。
一問,幸而園子裡種植桑葚,她放了些心,可是,園主近日因為家裡事情,沒有收摘桑葚,盧氏又心懸了起來。
她不甘心就此放棄,于是和他好說,園主終于同意讓她進園子裡自己采摘。
因為不知道制作桑葚玫瑰茶需要多少桑葚,她就自作主張采了三四斤。又怕那邊女兒買不到栀子花買了玫瑰花回來,隻差自己的桑葚,她急得不行,生怕趕不回來耽誤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