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你明日盡管去,鋪子有我和你娘在。”雲常朝她點頭,忽然想到什麼,“對了,既然明日繼續賣栀子綠茶,咱們是不是得去摘些栀子花?”
今天鋪子裡的栀子花已經用光了,雲常和盧氏因為掙錢的喜悅以及見到蒙雁的感懷,就忘記說這茬事兒了。
雲疏雨點頭,明天要賣茶,她們一早去摘花也沒有問題。可是,盧氏和雲常一改往常,說就要現在去,這樣才放心。
她心知他們老一輩的想法都是萬事俱備才心安,加上今天自己也不是很累,于是就和雲常盧氏一同去了西面的林子。
那裡有一棵兩米多高的栀子樹,近來盛放,每次走近都能聞到很香的氣味。
一家三口迎着月色向那裡走去,甯靜的夜晚十分美好,他們就像是在散步一樣,身心全都放松了下來。
“這樣的夜晚,讓我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盧氏有感而發,那時她還小,每天都會幫家裡放羊,放到很晚時路過這樣充滿香氣的樹,她都會刻意待一會兒再回家。
黑夜裡,除了頭頂的月光和眼前枝葉橫斜的樹,幾乎什麼都看不清,雲常在衣袖底下拉住她的手,心裡也是萬分感慨,一步一蹒跚。
三人來到栀子樹前,看清眼前的一幕才震驚萬分——
栀子樹秃了!
盧氏抽身上前,神色緊張,把花樹細看一番:“怎麼沒花了?!”就連葉子也隻剩幾片的樣子。
雲疏雨一天前看見這棵樹還是栀子爛漫的模樣,今夜時分,花樹竟然秃了!
看樣子,應該是被人薅秃了,雲常一歎氣,“是誰眼紅咱們吧。”
許是看她家生意這幾天急速好轉,誰不舒服了,所以直接絕了他們的路。
雲疏雨打量一遍,狠狠沉肩,盧氏急的跺腳,“天殺的。”真是可惡,他們家又不曾得罪過人,為什麼要幹出這樣的事?
看着那一樹葉子,盧氏不由心疼幾分,這好端端的花呀!
夜風拂過,風中淡淡的花香似乎是栀子花樹有意傳來的味道,安撫下來幾人焦躁的心。
“爹娘。”
“怎麼?”他們眼中喪喪。
雲疏雨蹲在樹下,捧着臉,小小一團,“日後鋪子生意起來,就免不了遭人眼紅,我們還有很多的仗要打。”
雲常盧氏一聽,沉默起來,的确如此,樹大招風的道理他們如何不懂?隻不過,他們夫婦倆都是溫和的人,也不想和人發生如此的矛盾。
但若是涉及到自家鋪子,他們不會怕的,雲氏茶鋪是自己的心血,關系到他們一家接下來的生活,他們又沒有做錯什麼,幹嘛要怕?
“說的對,我們還有很多的仗要打。”盧氏不自覺站直身子,“說到底,今天他們能絕我們的路,就說明咱們還不夠強,還不夠嚴謹。”
若是這棵樹本是生長在他們家院子裡的,就不會被人摘光,所以,接下來他們新茶的材料必須得走可靠的流程獲得,就不會給别人機會破壞了。
“娘你說的對。”雲疏雨點頭,她明天就去萬彩園,去把玫瑰花敲定,若是那裡有栀子花,她也要一同拿下。
桑葚什麼的,她會再想想法子,看看誰家可以購買得到。
“好,實在不行,明兒我們就和客人們說,栀子花茶先不上了。”雲常沉聲道。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雖然一路上都已經閉口不談此事了,但各自心裡都默默記住了教訓,在小心提防着。
新的一天到來,盧氏和雲常醒的極早,或許是昨夜的事情給了他們壓力,又或許是茶鋪生意問題重新出現,一早,雲疏雨就被盧氏喚醒。
這兩天茶園的春茶還沒有采完,盧氏一個人忙不過來,本來她定下要今天去采茶的,可是昨夜的事情讓她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想了一夜,她改去幫女兒買制茶材料,至于春茶,可以讓它繼續生長,過些日子當做夏茶采。
他們一家三口分工合作,雲常去鋪子照看,盧氏去十裡外的豐收果園聯系園主買桑葚,而雲疏雨前往了馨月姑娘說的萬彩園。
一早上清涼無比,一口氣趕到萬彩園雲疏雨也沒有出一滴汗。開設在早市周圍的萬彩園門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雲疏雨跨門而入,隻見這裡木雕屏風遮擋,前後是各色花卉,都映襯在綠葉間,新麗極了。
經營萬彩園的主人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生意,雲疏雨從進門後,就一個小二也沒有看見,倒是隻見到四周台面上俱是妍花豔草。
“有人在嗎?”她出聲詢問。
穿梭在園子中,她一轉身,半扇木雕屏風後出現個人影,紅衣女子姣好的面容附帶風情萬種,慵懶地坐在百絲刻花木椅上。
她“啪”地合上手上的書冊,眼唇一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