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裴楓走上前,輕輕抱住了裴翊塌落的肩膀。
“她沈芷清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我們二哥哥還不娶了。”裴楓啜泣着說出來。
裴玄不知道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去侯府提親的時候,沈耀那也是相當樂意,很看重這門親事的,今天出這種事情不像是他有意為之的,隻是現下事情既已發生,再想這些也于事無補,想必他沈耀這兩日定會上門道歉。
沈詩宜将兩家鬧了個底朝天,自己會兒正在中柳閣中仰天大睡,昨晚逃了出來,一路走到這裡,她的雙腿已經累的擡不起來。
芥子舒在外敲門,“芷清,起床了嗎?”
“子舒姐姐,進來吧!”沈詩宜說着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芥子舒來到沈詩宜床邊,坐下身來,“你就這樣跑出來,不會有事吧!聽說今天新郎官憤憤的從侯府沖了出來,面色鐵青如墨。”芥子舒擔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的沈詩宜。
“這關我何事?”
“我同意這門親事了?我同意嫁給他了?我的婚事,沒有一人問過我,我被沈耀關了七日,誰同情過我。”沈詩宜事不關己的緩緩說出。
“就是!”芥淮淺在門口站了半天,聽到沈詩宜這番話才走了進來。
“我沒有同情他們,我隻是擔心你!”
“姐姐不用擔心,他們來閣裡抓人試試,看我手裡這把劍答應不答應。”芥淮淺眉宇間一抹厲色。
“姐姐,我想先在你這裡住幾日,等風頭過了,我就回清風堂。”沈詩宜左手撐着腦袋,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芥子舒。
“你想住多久都行。”芥子舒寵溺的看着沈詩宜亂晃的腳丫子。
“沈芷清,起來吧,我教你練劍。”
“真的嗎?”沈詩宜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立刻穿鞋下床。
“走吧,哎呀,我的劍也不知道做好了沒有?”
“走吧,先用我的,基本功都沒練好呢,好劍給你也是浪費。”
“哦~”沈詩宜看着芥淮淺的背影,小拳頭在空中揮舞。
沈詩宜在中柳閣待了一個多月,從碧波長天到星河飛舞,日日夜夜練的如癡如醉,從剛開始的如同春風拂過。花瓣院中花瓣輕輕落下,到中間如水波般層層遞進,每一劍激起的劍氣如水面波紋擴散開來,到後面的每一次揮劍都伴随着堅定的的意志力,沈詩宜自身那種超強的不服輸韌勁讓她在和芥淮淺交手中,一次次從劣勢中反擊,不僅激發了她的内在潛力,還磨煉了她頑強的不舒服的意志。一個月下來,沈詩宜細嫩的雙手已被劍柄磨出了無數個血泡,每晚芥子舒都會耐心的幫她将血泡戳破,撒上金瘡藥。沈詩宜疼的龇牙咧嘴,芥淮淺按着她的肩膀,聲音溫柔的安慰道,“别看!”說着将沈詩宜的腦袋按向自己,雙手輕輕地一下一下撫摸着她的後背。
“芷清你進步真的太快了,練起來的那股勁比淮淺更甚。”芥子舒将包紮好的雙手輕輕放在沈詩宜的雙腿上。
“其實你不用這麼着急的,我可以慢慢教你!”
沈詩宜撒嬌的拉了拉芥淮淺的衣袖,“謝謝你!這麼認真教我!”
“這麼好的師傅,我肯定要加倍練習才是。”沈詩宜說着默默的靠在芥淮淺胸前,真是的原因的【隻怕今後她真的隻能靠自己了】
沈耀派出去的人一連找了一個多月,沈詩宜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一點線索,沈耀知道這是沈詩宜故意躲他,索性吩咐下去,不用專門派人找了。
距離那場鬧劇過去一個多月後,盛京的大街小巷又充斥出好些新奇的事情,人們早已将沈家女兒大婚當天逃婚的事情忘卻腦後,沈詩宜回到了清風堂,重新開始了她要做的事情。
陳彥年回家看到坐在館中大堂裡的沈詩宜,驚呼着跑到沈詩宜面前,“沈姐姐,你總算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沈詩宜看着眼前的陳彥年,已經長高了不少。臉上的嬰兒肥褪去,少年倔強模樣漸漸有了輪廓。
“書讀的怎麼樣了?”沈詩宜歪着頭打趣問道。
“嗯!”陳彥年隻回答一字,簡短卻有力,沈詩宜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堅毅。
“去吧,好好讀書!”
傍晚時分,小昭剛下月拱橋,老遠就看到了清風堂的門口飄動着的旗幟,【難道是小姐】想到這裡,小昭飛快朝着清風堂跑去,氣喘籲籲的停在清風堂門口,就看到櫃台裡側站着的沈詩宜,女子背對着她,在整理着白眼櫃裡的藥材,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沈詩宜。
“小姐!”小昭站在門口,聲音嘶啞的喊出聲。
沈詩宜聞聲回頭,看到門前站着的人影,天色昏暗,“小昭?”
“小姐!”門外站着的人跑進大堂,兩人看清彼此,走上前來,緊緊擁抱住彼此,“小姐!”小昭趴在沈詩宜肩膀處放聲大哭。
“小姐,還以為你不要小昭了?”
“怎麼會!怎麼會不要你呢!”
“自從小姐離開後,我每日都要來清風堂看看,期盼着哪日小姐能回來!”
“那我們這不是心有靈犀,我這不是回來了。”
“好了,不哭了!”沈詩宜擡起手擦了擦小昭臉上的淚水。
“等等,小姐你的手怎麼了,怎麼多了這麼多繭子?”小昭抓住沈詩宜的雙手,摸着沈詩宜雙手厚厚的一層繭,滿臉心疼。
“跟着淮淺學劍了!”沈詩宜說的風輕雲淡。
“小姐,不打算回府了嗎?”
沈詩宜沉思片刻,擡起頭來,看着街上來往的行人,待在這鬧市之中偶爾還能感受到一些煙火味、人情味。
沈詩宜轉過頭,滿目清明看向小昭,“不回了!”
“小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反正我再也不要離開小姐了!”小昭說着拉起沈詩宜的右手,将自己的小腦袋親昵的靠在沈詩宜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