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你忘了嗎?來過我們阮家飯館,監察司李躍。”
“哦,想起來了。”
阮棠莞爾一笑,輕輕戳了戳小芙的額頭:“榆木腦殼。”
小芙不甘示弱:“過那麼久了,誰還記得!”
阮棠微笑加深,悠悠地說道:“他救過我和大吉的命啊。”
“對,鬼市那次吧?”小芙道。
阮棠依舊淡然自若地品嘗着桂花酥。
幾日後,阮棠終于将将軍府的賬目整理得井井有條。
夜晚,阮棠在燈下核對賬本時,忽然對沈元澈開口:“我算過了,咱們府裡的銀兩,加上穆親王賞賜,就算拿阮家飯館的全部積蓄支撐,最多隻能撐三個月。”
沈元澈皺眉問:“那你有什麼打算?”
阮棠目光堅定:“隻能緊縮開支,然後想法設法開源。”
沈元澈深深歎息:“如今長安城裡的生意大多被瓜分殆盡,要另辟蹊徑并非易事。”
阮棠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說道:“你記得吧?我曾提過,我家祖傳的梨花釀非常獨特。”
此話一出,沈元澈心中猛然一震,随即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
愛好美酒的男子不在少數,這将是一個極具潛力的生意。
“那我們明天就去選個好位置的鋪子,開個酒館。”沈元澈道,仿佛困擾已久的難題終于找到了解決的契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然而,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婆子的通報聲。
“将軍,太夫人有請。”
沈元澈問道:“這麼晚了,母親找你做什麼?”
他站起身來,“我去看看,你早點歇息。”
夜風輕拂,當沈元澈步入母親院,“母親,這麼晚了,有何事召我?”
“阿詩瑪已有兩月身孕,沈府财務吃緊。”沈母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淡然說道:“你回長安已有些時日,是時候帶阮棠回一趟娘家了。如今我看明天是個好日子。”
“帶她回娘家?……”沈元澈微微皺眉,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耐煩。
“阮棠娘家是長安城首富,我們既為親家,何不伸手找她父親要些銀兩。家裡多了一個妾,正是需要銀子花,難道你想讓我那還在娘胎的孫兒受苦?”
沈元澈眉頭微蹙,思索片刻後才點頭道:“好吧,明日陪她回一趟阮家。”
“那你現在去告知她,讓她早些準備。”沈母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沈元澈行禮告退,向東院走去。
此時,阮棠剛沐浴完畢,正在讓小芙為她擦幹濕發。
沈元澈一踏入房間,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屋内氤氲的水汽尚未散盡。
“将軍。”小芙見他進來,立刻行禮。
阮棠身披品月色薄紗,露出纖細的腰肢與雪白的頸項,顯得柔美動人。她輕擡眼眸,望向他。
沈元澈隻覺心頭一緊,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神情。
“将軍怎麼又來了?還有事嗎?”阮棠微微側頭,示意小芙繼續為她擦發。
沈元澈聲音略帶沙啞:“明日我陪你回趟娘家。”
阮棠聞言一愣,旋即眉目間流露出幾分笑意:“真的嗎?”
“嗯。”沈元澈點了點頭:“需要準備什麼嗎?”
阮棠淡笑着搖了搖頭:“不必了,禮物我會讓小芙備好。”
好久未回娘家,沈元澈突然提及此事,倒讓她有些意外。
“明早我來接你。”見她臉上露出笑容,沈元澈的心情也變得輕松。
“好。”阮棠應聲,忽然見他遲遲未動,便疑惑地蹙眉:“将軍還有事?”
沈元澈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些許不快。她雖是他的妻子,卻毫無挽留的意思,仿佛催促着他離去。
眼前這張精緻的面容、溫婉的身姿,讓他心中隐隐作痛,幾乎想要留下。然而想到阮棠沒有挽留的意思,也不好久留。
“你早些休息吧。”他說完便轉身離去。
“小姐!”小芙低聲提醒。
“怎麼了?”阮棠疑惑地望向她。
“将軍難得過來,您為何不挽留?若再如此冷淡下去,您與将軍何時才能和好?”
阮棠心頭一震。“啊?讓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