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遠斂下眼神,“兒臣……”接下來無話,他确實恨他父皇,逼着他這麼做,以錦雲要挾他做他最不想做的事情。
“因為她?”皇帝繼續問。這不是明擺着事情嗎。
蕭靖遠冷冷道,“如果沒有要緊事情,兒臣先走。”他所作的一切父皇都是心知肚明,可是父皇非但沒有阻攔甚至贊許,為了逼他上位甚至于搭上他自己,要說靖遠沒有良心的指責那是不可能,可是錦雲又何其無辜。
一想到錦雲蕭靖遠心如鐵石,“父皇,兒臣不是你,這今天一切是您親手逼着我走的。”
皇帝滿臉滄桑,他沒有多少力氣可以自己坐好,盡量靠在被褥上,“朕不是不知道你不喜歡這些,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可朕偏偏最喜歡這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有了權勢你等于擁有了所有。”說道這兒眼睛甚至是發光的,就那麼一會兒發着亮光。
蕭靖遠漠然盯着他父皇。他父皇一言一行對他來說作用不大。
皇帝繼續道,“其實朕一開始選中的人是你,你的太子哥哥這些年一直都在替你占位置,靖恒,靖誠再怎麼争奪陷害你,最終龍椅上人一定是你。他們都是陪你走了個過場。”
聽到這兒蕭靖遠不敢置信,他心髒微顫,喉嚨幹澀,他有千言萬語要問他,為什麼?難道他們就不是父皇的兒子嗎,然而最後嘴巴并未張開,隻是幽深不解望着他的不可理解的父皇。
皇帝見他一言不發,知道他心中極是震撼,淺笑道,“他們是一枚棋子,錦雲更是了,你這麼沉迷于那個女子,這可不是個君王要做的。”
蕭靖遠這會兒開口,喉嚨找回了聲音,“父皇,你一生都在算計猜疑權利争奪中度過,連個可以信任的枕邊人也沒有,兒臣不會,兒臣遇到了她,她是兒臣的一道光,不會讓自己在黑暗中迷失了自己。”
“遠兒你已經有王妃,以後還會有更多人,你覺得她是那種能容忍你有其他女子的人嗎?”皇帝語氣平常似乎跟兒子閑聊一樣。
“兒臣今生除了她不會有其他人。”蕭靖遠隻當皇帝還在考驗他的真心,毫不猶豫說道。
“你想得太簡單了。”皇帝直接一口否決。
蕭靖遠固執己見,“未來的路是我和錦雲一起走的,所以能走多遠父皇您不要過于憂心,父皇,你隻為這個?”難道讓德順傳他來就是為了問這些個。
皇帝咳嗽了幾聲,他現在的身子就像寒風中的薄紙一張,一吹就飛,一戳就破,要是水來了,他就濕掉了,徹底結束了。
蕭靖遠無動于衷看着他,這些都是父皇自己作的,咳嗽好一會兒,皇帝在德順的幫助下調整了一個較為順勢的姿勢躺好,
“遠兒,朕在景州鳴音寺藏了一樣東西,你可即可将他尋來。”
“父皇,您這是…”難不成是聖旨?蕭靖遠如是猜想。
皇帝搖搖頭道,“你想太多了,遠兒你再怎麼涼情薄性都是朕的兒子,朕至今有一見憾事,就是不能親自去景州鳴音寺,你代朕去也是可以,你是朕的兒子。”
蕭靖遠目光幽深望着皇帝,好似要把他看個透明,這時候要他去景州,難道是有其他動作,可是他一開始是确立自己作為皇位繼承人,也許,他是想要自己去替他還願吧。他實在想不出父皇還會在算計他什麼,他還有什麼讓他算計,他和錦雲重會日子不遠。眼前這個是自己的父皇也僅僅是父皇,可到底還是有個‘父’。“兒臣遵命。”
“即可出發吧,朕的時日不多了,朕在上京等你歸來。”皇帝咳嗽幾聲道,看上去真得相似一個父親在叮囑要出遠門的兒子,那樣慈愛關懷。
蕭靖遠莫不住他是真是假,應下了。“父皇要是沒有别的事情兒臣回去了。”
“好,去吧。”
蕭靖遠回去後連夜收拾行囊趕着去景州鳴音寺。在臨走前他囑咐袁六好生看着宮裡頭的徐錦雲。袁六應下了,不過說到底也奇怪這皇帝到底是買什麼關子,這檔口讓六皇子離京。
徐錦雲通過空間系統把寒秋拎過來裡裡外外的盤查個遍,最後寒秋苦着臉就差對天起誓了,“大姐,我真得沒有私底下跟小黑哥聯系啊,那個袁六就是個辦事人。真得,大姐,你得信我啊。”
徐錦雲微眯眼睛,“真得?”
寒秋苦着臉道,“千真萬确啊。”
徐錦雲半信半疑算是相信寒秋,她有時候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那個皇帝呆久了,誰也不怎麼信任,怎麼可以懷疑寒秋,那個可是她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