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婼娘向自己坦白一切後,岑溪的心中就一直有個結,一來她确實與婼娘有姐妹般的情分在,她不想丢棄,二來她被擄走又跟婼娘脫不了幹系,她不能輕易說算了,而且就算她想開了要放她一馬,陸廷淵怕是也不會答應。
那天陸廷淵匆匆将她打發出去,說是說如何處置婼娘要待他日後定奪,但這麼久了,岑溪也沒敢問,不知道陸廷淵會怎麼處理。
二人剛用過早飯,陸廷淵便沏了一壺茶,倒了一杯推到岑溪面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湊到鼻尖輕嗅一番,又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他喝茶的動作極具風範,看得岑溪挪不開眼睛。
注意到岑溪熱烈的眼神,陸廷淵轉頭一笑,說道:“為何不喝茶偏望着我?”
岑溪調皮一笑,雙手撐着臉盯着他打趣道:“喝茶哪有看你有趣。”
陸廷淵聞言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但他仍佯裝鎮定,轉頭繼續品茶,一邊喝一邊說:“這茶可不簡單,此茶名為‘蒙頂甘露’,素有‘茶中故舊’之稱。我先前便聽聞童郡守家中珍藏了此茶,隻不過每回去到他府上都讨不到一口來喝,誰知他竟當禮品給你送來了,當真是下大手筆了。”
陸廷淵說話時,岑溪一直盯着他的嘴唇,他的唇被茶水浸得潤潤的、亮亮的,不禁讓岑溪想起了當時的柔軟觸感,讓她有些心癢癢的,想撲上去咬一口。
至于陸廷淵說的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所以等陸廷淵再次轉頭看向她時,正好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她眼裡不加掩飾的喜愛和迷戀讓陸廷淵着實有些招架不住,他一下子就紅了臉。
匆忙轉過頭,陸廷淵忽然有些手足無措,他的心怦怦直跳,面上也慌亂無比。
這一幕被岑溪看在眼裡,她隻覺得陸廷淵此時難得的可愛,索性湊到他跟前去繼續盯着他。
不出所料,陸廷淵臉上剛消散的紅暈又一下子上來了,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進行下一步時,陸典在外敲了敲門,報說書院的徐掌學來了。
聽說徐旻昭來了,岑溪立馬放下雙手,疑惑地問道:“他來做什麼?難不成是來問我為什麼長久地不去書院?等等,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這麼些問題,陸廷淵一時還無法回答,他輕咳了一聲說道:“許是聽旁人說了些,才找到這來的吧。”
“是嗎?我受傷的事難不成都傳出去了?”岑溪将信将疑地問道,又揮揮手說道:“算了算了,先讓他進來吧!”好歹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門一開,徐旻昭便領着仲謙走了進來,徐旻昭看到岑溪坐在桌前生龍活虎的樣子,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臉上也才露出些笑容。
他走到桌前,剛想叫仲謙在岑溪面前跪下,結果被陸廷淵出聲打斷了:“徐掌學,請來這邊坐。”
徐旻昭擡頭看着陸廷淵,看到陸廷淵對他微微搖頭,心下了然,便叫仲謙将帶來的禮品放到桌上,自己坐到了岑溪對面。
“看到姑娘一切安好,小生心中也寬慰了不少。算起來,小生已有月餘未見姑娘,姑娘也未差人留信說要告假,小生問了好些人,這才得知姑娘受了傷正在這聚香樓修養。”
“小生備了一些藥材補品,給姑娘養養身子。”徐旻昭将一個禮盒打開,一陣藥香撲鼻而來,他又将一個布包推到岑溪面前,說道:“這裡是幾本名家之作,給姑娘習讀解悶用。”
那些藥材補品岑溪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徐旻昭送的這幾本書倒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身上的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畢竟也是鬼門關走過一回的人,身體上的虧空填補起來還是要耗費些時日的。
再者,陸廷淵是要将她從裡到外都養好的,為了避免她染上風寒,陸廷淵是不讓岑溪外出的,一二樓都是待客之所,她可以活動的範圍便隻有三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