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向槿心中不悅,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同岑溪握手言和,岑溪見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裡有些暗爽,隻不過人家也隻是個小孩子而已,自己再多與她計較,就是自己這個做大人的不懂事了。
她捏了捏童向槿的小手,搖了搖她的手臂,又敲了敲她的額頭,笑眯眯地說道:“好啦!你不必在我面前硬扯出笑容來。我知道你素來不喜歡我,我也不強求你非要同我做到親密無間。”
“隻是你也清楚,如今這整個武甯城,願意做你的伴讀的,怕是也隻有我一人了。”
“旁的不說,日後我也不會拿我的靠山來壓你,同樣,你也别再想些歪門邪道來對付我了,往後這書院裡,咱們倆是綁定了的。”
“所以,人前人後,咱們隻要和平相處便是,這樣可好?”
童向槿未曾預料到岑溪會說出這番話來,她心裡有自己的小驕傲,若是今日岑溪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就算她是千機閣的閣主,她也要拼着大小姐的顔面同她鬧翻了,大不了這書院不上了就是,還正好合自己的意。
所以岑溪此話一出,童向槿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平日裡旁人驕縱她慣了,她呼風喚雨的總以為自己同這些大人沒什麼兩樣,現在看來,唯有岑溪還當她是小孩子鬧脾氣般的撫慰。
童向槿心中有些微觸動,但是鑒于岑溪先前對她做過的一切,她仍對岑溪有些防備。
隻要和平相處,那便和平相處吧!
于是,童向槿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岑溪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你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肯定是個超級可愛的小姑娘,老是氣鼓鼓的做什麼。”
可愛麼?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聽過父親母親誇獎過自己了......童向槿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微微發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倔強地抛下一句“不用你管”便走到書桌前坐下,不再看岑溪。
此後,課堂上的童向槿又回到先前的狀态,不論面前的先生講得有多賣力,她總是撐着額頭,兩眼無神地看着窗外,有時甚至明目張膽地閉上眼打起了瞌睡。
每每上完課,先生都是歎着氣搖着頭走的。
岑溪見她這個樣子也是幹着急,童向槿課上不聽,她就隻能自己将先生說的一句一句寫下來,給童向槿溫書用。
另一件讓岑溪幾近抓狂的事就是,童向槿在文課上的表現同她在琴藝課上的表現差異實在太大,前者太過平淡無所謂,後者太過熱情妖冶,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一度讓岑溪懷疑她是不是人格分裂。
對于她的這種反差,岑溪實在是搞不懂,終有一晚,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趁小煜睡着後,偷偷将婼娘拉到院子裡,将童向槿在書院裡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說到她在琴藝課上的表現時,岑溪還刻意模仿了一下,沒想到竟将婼娘逗得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