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一走,整個院子就剩下岑溪一人,平常人多不覺得,但眼下這麼一對比,院子都寬闊了許多。
沒人說話解悶,岑溪百無聊賴,在院子裡賞賞花喝喝茶,又走到樹下數了數樹上的鳥,而後又走到後院,看着被溪水灌滿的竹筒“啪嗒”一聲倒下,筒裡的水倒盡後又“啪嗒”一聲豎起,繼續循環往複。
就這麼待了約莫半個時辰,岑溪覺得實在無趣,便拿了本古籍,坐到陸廷淵新按要求為她定制的躺椅上,看着看着便覺得睡意昏沉。
正當她漸漸進入夢鄉時,有人不合時宜地敲響了院門,“咚咚咚”一下比一下重,讓人想忽視都難。
她不耐煩地将書扔到一旁,想着是哪個不長眼的不去幫忙招待朝廷命官,反而來打擾她。
一打開門,她就愣住了,門外站着的,是闫賦升手下的畢昉,她搬來秋棠院的時候見過。
可……闫賦升的手下此時應當忙到無暇顧及其他才對,怎麼會有這閑工夫到她這裡來。
“衿羽姑娘!”畢昉拱手行禮。
岑溪不知如何回禮,隻好也朝他拱了拱手說道:“原來是畢昉小哥,不知小哥現下登門所為何事?”
畢昉微微一笑,說道“闫副閣主讓我來請您到他的重雲堂去一趟。”
岑溪眉頭一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闫賦升請她去他的老巢?這個老狐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難不成想騙她過去然後偷偷把她做了?他不像是頭腦這麼簡單的人啊!
難不成另有所圖?可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人家圖的?
岑溪一頭霧水,心中卻萬分警惕,她委婉回絕道:“多謝闫副閣主相邀,不過,聽聞今日閣中要招待朝廷中人,此為要事,闫副閣主如此操勞,今日衿羽便不去叨擾了。”
畢昉聞言突然無奈一笑:“本不是闫副閣主刻意邀姑娘前去,隻是,張太傅同幾位朝廷官員,聽聞閣主生辰之日飲了不少酒,便執意要與閣主拼比酒量,于是……”
他擡頭看了一下岑溪,見她聽到陸廷淵三字便難掩焦急神色,又不疾不徐地說:“閣主的酒量您是清楚的,好幾位官員一同與他對飲,他便……醉了。”
一聽陸廷淵在闫賦升那喝醉了,岑溪根本顧不得詢問為何大上午的幾人要抓着陸廷淵對飲,她盯着畢昉問道:“陸廷淵醉成何樣了?怎麼不将他送回淩霄堂來?”
畢昉搖搖頭道:“闫副閣主原是要派我将閣主送回的,隻不過……閣主他不願任何人觸碰,隻不停地念叨着您的名字,闫副閣主實在沒法子了,便差我來請您去好生照料閣主。”
岑溪一聽,這的确是陸廷淵喝醉了做得出來的事,他酒量那麼差,喝醉了躺在闫賦升那,豈不是任人宰割。
岑溪越想越着急,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羊入虎口了,說了聲“勞煩帶路”,便跟在畢昉身後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