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風過後,一切歸于平靜。
陸廷淵依舊站在原地,墨黑的灰燼散在他的頭上、臉上、身上,岑溪走到他身旁,看到他眉眼間仍有淡淡的憂傷。
她理解他,同過去告别,需要莫大的勇氣和決心。
“陸廷淵,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好的……”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為他擦去臉上的灰燼,用連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的語言去安慰他。
意外的是,陸廷淵握住了她的手,點頭應了一聲。
岑溪在他臉上看到一抹淺淺的笑容,他眼裡也不再有從前那般的陰郁與憂傷,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淡定與釋然。
他能有這番變化,岑溪心中自然是欣喜的,不過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人多年的心結就這麼被自己一頓酒給解了,這設定是不是有些離譜。
還是說,這酒裡頭有什麼玄機,可以讓人選擇性失憶?
如果是這樣,那得找月桃好好問問,這麼好的酒哪來的。
岑溪心裡盤算着自己的小九九,陸廷淵見她眼神飄忽,猛地湊到她眼前。
猛然看見陸廷淵的臉離自己如此之近,岑溪瞪大了雙眼,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她臉上紅暈驟起,身上也開始發燙,但陸廷淵仍然保持着這個姿勢,讓她緊張得心砰砰直跳,幹脆閉上雙眼,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陸廷淵自然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好似發現了逗弄岑溪的樂趣,見她閉上眼睛後,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拉着她往内廳走。
岑溪睜開眼便感覺自己被陸廷淵拉着轉了個圈,又聽他說了一句:“陸典,吩咐廚房準備晚膳!”
還沒等陸典回話,他又加了一句:“再備上一壺上好的果酒,讓我和衿羽姑娘好好品品。”
岑溪聞言不由腹诽:“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嫌我帶的酒不好,不好你還喝那麼多?”
不過,陸廷淵既然要廚房備晚膳了,那她的生辰米糕,豈不是也可以上場了?
她打定了主意,拽着陸廷淵停下,“你等我……等我一炷香的時間,我去去就來!”
說罷便掙開陸廷淵的手,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月桃在淩霄堂門口等了兩個時辰不見她出來,早已急得團團轉,但沒聽到她的吩咐,自己又不敢貿然打擾,隻能在門外焦急等候。
大門一開,月桃見岑溪跑了出來,趕忙迎上去說道:“姐姐,你這一去就是兩個時辰,無音無信的,可把我擔心壞了!”
岑溪急忙招呼月桃跟上自己,“快,月桃!陸廷淵要吃飯了,快随我到廚房,快!”
月桃驚詫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但還是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陸廷淵坐在桌前,撫了撫心口,不免又想起自己醒來時的場景。
他雖然醉得厲害,但總覺得渾身火熱,胸口好似壓着石頭般,讓他呼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