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找了個竹木桶将瓷片倒入,彎腰撿起地上的香囊,拍了拍,遞給陸廷淵:“呐,這個送你!”
陸廷淵接過來,隻覺得此物清香撲鼻,甚是好聞,便看着岑溪問:“這是......香囊?”
岑溪笑得燦爛:“是啊!我院裡的槐花開得甚好,隻是近來雨水多,都打壞了,月桃覺着可惜,就想法子做成了香囊,說是可以清心安神。”
她頓了頓,又看着地上的竹木桶笑道:“我倒是送得及時,你好像确實需要。”
陸廷淵将香囊湊近鼻尖輕嗅,果然是熟悉的洋槐花香,他嘴角噙笑,看着岑溪問道:“所以你今日冒雨而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香囊?”
岑溪輕笑一聲:“是,也不全是。”而後将手伸進袖口,掏出一塊絲巾遞給陸廷淵。
“這絲巾是你半個月前借我的,我看這上面繡的花樣精緻,材質也不俗,想必不是什麼可以随意送人的物件,就叫月桃小心洗淨了,好找個機會還你。”
“誰知這雨水連綿,竟下了這麼久,我實在是等不及了,所以……”
話都說出口了,岑溪才意識到不妥,怎麼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這多讓人誤會啊!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陸廷淵,見他臉色沒什麼變化,才放下心來。
“你有心了。”陸廷淵摩挲着手中的絲巾,又轉頭看向岑溪說:“今日,讓你見笑了。”
岑溪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像陸廷淵這樣時刻維持冷靜克制的人,十有八九是不願讓人看到自己失控的模樣的,自己今天不僅看到了,還調笑了他一番,确實……有點傷自尊。
她連忙擺手說:“沒事的,誰都有氣不過的時候,發洩出來就好了。”
這話說完她又後悔了,都不知道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給人家定性了,還真是多說多錯。
她心裡還盤算着怎麼挽回局面,卻聽到了陸廷淵一聲淺笑。她疑惑地擡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她第一次覺得“柔情似水”被具象化了,不免有些呆怔。
他擡手将她鬓邊散亂的發絲往後攏了攏,說:“你如今可是比從前活潑多了。”
一刹間,岑溪隻覺得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傻傻地定在那裡不敢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捋了捋頭發掩飾尴尬。
“額,活潑多了嗎?”岑溪以為自己露出了馬腳,打算日後低調一點,免得被他發現自己其實是個“冒牌貨”。
“活潑些好!”陸廷淵看着她笑,“不然我以為你在閣中過得不好。”
岑溪垂眉不敢看他,他的目光,他嘴裡吐出的一字一句,都讓她覺得“危險”,再這麼下去,自己難免不會沉淪,難免不會流連忘返。
她覺得今天自己真是“羊入虎口”,忙找了個借口要走。
“我出來夠久了,這會兒,月桃該盼着我回去了。”
不等陸廷淵回應,她轉身就往外走,陸廷淵趕忙跟在她身後說:“我送你。”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知道路,你忙你的就行……”她傘也不打了,紅着臉逃也似的出了院門,身後的陸廷淵看着她的背影失了神。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必定要尋你回來的,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