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多熱鬧，屋裡就有多冷清。

炙熱的感官和小腹的痛感，隔絕了遠處的歡聲笑語，楊玉桂強撐不适對徐涓笑了笑：“你也去吃飯吧，替我招呼好他們。”

“媽……”

“我不要，我不想分開……已經嫁給你爸了，我是不會離婚的。”

徐涓再怎麼心疼也無可奈何，隻好去外面跟舅舅們聊天，雖然沒之前那麼難受了，但是還感到有些頭暈目眩，洗菜時要不是被嬸子拉一把，她就得摔倒了。

“你媽呢？”

二舅關心問了一句，引得周圍人都看向徐涓。

“她感冒了不舒服，在屋裡休息。”

“哦，不嚴重吧？有沒有吃藥？”

“嗯嗯。”

烈陽透過樹葉照射地面，空氣不悶，不時刮起的風還有些涼爽。

淳南的夏季一向如此，氣候宜人，陽光隻曬人，氣溫卻不高。

院兩側的三棵梨樹和一棵李樹的茂密枝丫随風擺動，裹着人聲伴着清脆的蟬鳴消散而去。

翌日。

徐溪看着手機的時間，等了很久都沒見人出發離開老家，她推門而入喊了聲：“媽。”掃了眼昏暗的房間，床鋪上沒動靜，她又喚了一聲：“媽，你覺得怎麼樣了？”

沒等來回答，她伸手摸到似乎睡熟的人的額頭。

溫度燙得驚人！

床上的人孱弱地呼出熱氣，一手壓住腹部呢喃：“我……”

徐溪不知道她媽在說什麼，她立即跑到徐涓房門口，拍門闆：“姐，你沒事吧？”

裡面傳來有氣無力的答話聲。

“嗯……我沒事，我感覺我快好了，再睡一天就好了，不用……管我。”

徐溪緊縮眉頭，立即回房間搜刮證件，用一米六七的身子背起楊玉桂，馬不停蹄往縣城醫院趕。正值這個時間，有三輪車的人家都在外面務農，村子裡沒有青壯年人在家，她不指望一群老弱能派上什麼用場。

頂着大太陽走了半小時，遇到一個騎着摩托車的年輕人，好心将母女送到街上攔車。

等兩人到縣醫院又已過四十分鐘。

徐溪絲毫察覺不到自己的大汗淋漓，匆匆跑窗口挂号，焦急等了十分鐘終于輪到她們問診。

坐着的是一個年輕女孩的醫生，她滿面笑容看向兩人：“哪裡不舒服？說說情況。”

楊玉桂這時還算清醒：“就是肚子痛，還熱得不行，身上沒力氣。”

徐溪見她幾句話就說完，忍不住輕聲補充：“具體哪個位置痛，指一下，無緣無故痛還是按它才痛？怎麼個痛法……都好好說清楚。”

婦人揮手無措描述着，一旁的女人冷靜翻譯着，醫生在鍵盤上敲下幾行字，轉了轉筆又笑得十分溫柔。

“年齡。”

“30。”

徐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懵了一瞬一本正經答道：“醫生，54歲。”

醫生笑着搖頭，仿佛一點不在意病人撒謊。

楊玉桂吐着濁氣，這會兒渾身難受起來。

徐溪看了眼那張紙，代替她媽繼續說下去：“身高152，體重134斤……唔，換算成公斤的話。”

看見醫生在紙上寫下12（kg），徐溪不禁睜大眼睛，開始懷疑這位醫生的醫術，居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醫生，是67。”

醫生驚詫了下，塗黑那個數字重新寫上67。

好不容易過完手續，醫生笑吟吟遞給徐溪幾張單子，道：“去5号樓檢查，快一點，不然你媽會死。”

這人給徐溪的感覺很不舒服。

徐溪來不及細看幾張單子，匆匆背着人走出門診部，對縣醫院不熟的徐溪找5号樓找了半天。

1304室。

剛才的女醫生早已不見，三十歲的女人擦淨手把幾沓資料整理好，走到隔壁問診室扶着門框：“有人進我辦公室了？”

一個實習生點擊鼠标，面無表情答道：“沒有啊。”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