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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推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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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謝艾神情便是一喜,許是察覺十四叔雖因一年未見而同自己有些生疏、心下卻終歸還是向着自己;一喜過後又是一憂,歎:“朕哪裡是怪他,隻不過……”

他欲言又止,方才隐約顯露的一抹松弛卻沒逃過謝玹的眼,他低頭抿了一口天子親手斟的熱茶,又依聖意将話更挑明幾分:“陛下是擔憂五哥借機發難擾亂朝局?”

“什麼都瞞不過十四叔,”謝艾順勢而為,手指在棋盤一側輕輕敲打,“于公、捕雀一事合乎國法,于私、壓制藩王也合朕心,隻是此番若能尋到那單鵬是先昭細作的鐵證便罷、若不能……”

“即便尋到也難動搖五哥根基,”謝玹搖頭淡淡接口,“帳下藏雀最多不過失察之責,既難治其罪、便難奪其權,難成陛下削藩之願。”

三個“難”字越發直露,原來三清境中的飄渺仙人并非不問世情、隻是等閑不願開口罷了;謝艾微皺起眉頭,接道:“話雖如此,卻至少能有一樁好處。”

“什麼?”

“那日明堂之上他曾大言不慚讨要先昭公主,如今若被查出藏雀之失自然便難再同朕開口,”謝艾眯了眯眼,十九歲的少年其實已是滿腹算計,“朕的這些個叔叔本已手握重權,若再借迎娶姜承宇之女謀得先昭遺民之心,不知會再鬧出怎樣的亂子。”

“長江以北、壽州以東……此戰新得的國土百姓,朕必都會緊緊握在手中。”

聽他提起那位公主、謝玹的眼神似有些許變化,清淡仿若一陣漣漪、稍不注意便悄然散去,晶瑩的白玉棋子被執在指尖,他的聲音也像玉石一樣剔透:“昭皇已死,千機四殿群龍無首,若其仍存複國妄念、眼下最該做的便是護佑姜氏遺脈——陛下對那位公主該多防備些,‘黃雀’之事她或也知曉幾分。”

謝艾聞言陷入沉思,片刻後點頭道:“清查細作勢在必行,朕也會命人盯緊懷英殿動向,也願這些無主之人自行散去莫再作怪,以免繼續攪得人不得安生。”

頓一頓,他又一笑,補道:“不過依朕看十四叔是多慮了——那先昭公主不過才十七歲,一介女流又懂得什麼?聽聞姜承宇膝下原本隻她一女、幾年前才老來得子又生麟兒,如今大約六歲了、被南楚擄了去,打那孩子出世後她便不再得寵,在大昭不過隻占個公主的虛名。”

“千機四殿今已崩毀,莫說他們窮途末路已無招數可使、便是當真還殘存幾分勢力也該去南楚護着他們的小太子,焉會在小小一個公主身上白費力氣?”

言語随性神态淡漠,确是未将喪國之人放在眼裡,謝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嗒”的一聲,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說到别國,眼下局勢也實在教人憂心,”謝艾并未察覺繼續說了下去,“滅昭一役三家得利,我大燕卻遠比不得突厥人撈到的好處多——開年之後多半又要再起戰事,若是家門之内遲遲料理不清,朕隻怕會……”

——的确。

周亡之後群雄蜂起、最混亂時中原有多達十餘個政權,百多年來幾番清洗,終于隻餘燕、涼、楚三家可堪問鼎——論軍力土地人口、皆是西涼一家獨大,突厥人一向窮兵黩武暴虐恣睢,開歲後必磨刀霍霍再掀戰端。

而南楚,又偏偏……

謝艾暗歎口氣,再看向謝玹時神情便顯出幾分鄭重,開口道:“十四叔,朕需要你的幫助。”

——他的确需要他。

李循雖深受皇恩材優幹濟,卻到底不過隻是區區從五品刑部司郎中,對上五叔這等手握實權蠻橫霸道的親王、如何鎮得住場面?但如今他必須壓住他,否則朝内一亂越年戰事更難順遂,若被他借訴冤屈讨要了那先昭公主去、此前對昭一役他這個大燕天子便是徹底為他人做了嫁衣。

誰能襄助李循主審此案、替他穩住眼前局勢呢?

——必得是同樣出身宗室的親王。

縱觀當下,三叔與五叔對帝位的觊觎最是昭彰、皆巴不得出什麼亂子拉他這個侄兒下馬,由此便生兩派:四叔、六叔與三叔同氣連枝,七叔、十叔則與五叔沆瀣一氣,要說中立的隻有八叔和九叔,隻是此二人一個酒囊飯袋、一個富貴閑人,自就藩後便對朝政不聞不問,自是無心替他排憂解難。

唯獨十四叔……能夠成為他的臂助。

“陛下……”

謝玹微微歎口氣,回望他的目光平靜又透徹。

“臣已蟄居崇州多年,觀洛京諸事便如隔山雲霭,況舊疾纏身多有負累,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實在見經識經,聞弦歌而知雅意、不必天子開口便能曉他心中所想,隻是推辭之意卻很分明,言語間更有幾分暮氣。

謝艾心頭一沉,思及十四叔生平一時難免也有幾分唏噓——他說自己“蟄居崇州多年”确不是诳語,尋常藩王十六歲就藩、偏十四叔剛滿十二歲便離開了洛京,所謂“封地”不過一個幌子、誰都知曉崇州遠僻苦寒與流放之地無異。

若不是因為那件事,他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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