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江星遙知道是自己下的藥又如何?她有證據嗎?有證人嗎?她敢宣揚嗎?
何玉蓮站在鏡前,靜靜地看着自己,溫婉可人,年輕貌美,臉雖腫着,也不礙事,這很好,能時刻提醒自己,總要做那人上人,再無人敢欺辱自己才好。
若非挨打暫時毀了面容,單憑自己的容貌,有何配不上那個蕭峰的?男人嘛,不懂内宅裡的彎彎繞繞,總是喜歡那些能裝會演的柔弱女子。
隻要江星遙死了,她守在蕭峰身邊編個故事來哄他,天長日久的,假的也成了真的。蕭峰早晚都是她的,她對自己有信心。
鏡中的何玉蓮微微笑着,确實是模樣溫婉的可人兒。隻是此時毀了江星遙,從受人之托,一夜之間變成了何玉蓮心中的執念。
她又靜靜地站了一會,轉身慢慢回到床上躺着。
她身上還是疼,躺着睡的也不安穩,她心裡惦記着蕭峰,連夢裡都還是蕭峰與自己在一起的樣子。
夢裡蕭峰抱着她熱烈地親吻着,她意亂神迷,無比配合地脫去自己的衣裳,迎合着蕭峰。夢境如此逼真,令何玉蓮癡迷,就在她沉浸其中時,一聲尖叫将她從夢中吓醒。
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卻瞬間如掉入冰窖般,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沒有在自己的房内,而是躺在側街上。此時她衣衫單薄,手還不停地扯着領口。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人将她團團圍住,嬉笑着對着她指指點點,甚至還有男子藏在人群中,對着她狂吹口哨。
“小娘子,你若是寂寞難耐,不如跟我回家啊?”
“就是就是,天寒地凍的,我床上暖和,要不要幫你暖暖啊?”
“哈哈哈。。。”
人群裡全是調戲聲,何玉蓮吓得不知所措,緊緊抱着自己的胳膊。
何玉蓮身邊那個在采福禮上打了靈鄉的嬷嬷忽然推開衆人向何玉蓮跑來,那聲驚醒何玉蓮的尖叫也是她發出來的。她慌亂地将手中的衣服裹在何玉蓮的身上。
李洵府上還有幾個小厮女使跟着這嬷嬷一同出來尋人,他們見到何玉蓮,立刻将她圍起來,嚷嚷着轟走那些看熱鬧的人。
何玉蓮靠在嬷嬷懷裡瑟瑟發抖,采福禮上她在江星遙面前有多嚣張,如今衣衫不整地出現在人群中就有多狼狽。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到刺史府來人,不多時也就散了,清安站在人群後,遠遠看着坐在地上的何玉蓮,轉身走了。
清安未打算留何玉蓮的命,卻也不想這麼輕易便放過她。她如何對江星遙的,如今都要一一還了回來才好,包括從何玉蓮從九娘哪裡拿來的藥,也定要讓這始作俑者嘗嘗滋味。
隻是清安轉身之時,看到人群中的另一個女子正死死盯着何玉蓮。她眼中滿是怨恨,見何玉蓮被刺史府的人尋了去,她冷着一張臉也偷偷轉身走了。
清安是易了容的,此時并沒有人能認得出他,他裝作不經意從那女子身邊經過,聽到那女子低聲嘀咕了句,“真是廢物,如此沒用。”
那女子錯開人群,一路朝着暗巷走,眼見着前面就到了轉角巷弄,突然清安出來,将她一把扯進了一個死胡同。
那女子本是為着避開人群,這才選了無人的暗巷,卻不想被人在這裡截了去。她慌得擡頭,仔細分辨面前這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你是誰,青天白日的要做什麼!”
清安今日為了複仇,在潛入刺史府之前給自己易了容,喬裝成一個富家公子哥兒的樣子,那女子自然以為他是什麼登徒子,“你這賊人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誰派你來的?”清安開門見山,并未有一句廢話。
“你胡亂攀扯些什麼!我聽不懂,快點放開我,當心我喊人來。”那女子自是怕的,卻也隻能硬着頭皮抵賴。
“這裡不便說?”清安冷冷地問道,“那我們換個地方說。”
說罷他照着那女子的後頸就是一個掌,女子登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