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戚明月神色平靜,齊若飛心中有股數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絲毫不在意王霞,也壓根不在乎王小霞說的那些話。正如她也不在意他。
若是她對自己有一絲情,心緒便會被王找霞牽動,但她沒有。
想明白這一切,齊若飛心中無限怅惘。兩年了,他依舊在她心門之外。
“怎麼不說話?”戚明月納悶。
齊若飛回神,連忙解釋:“将軍,她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先前的确和她有過情,但并未定過婚約,更不曾……發生過什麼。她将害我之事全推到她父親身上,我也根本不信。”
戚明月點頭:“嗯,既然如此,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齊若飛一愣:“将軍信我?”她甚至沒有追問一句。
“相伴兩載,我自然信得過你。”
齊若飛心裡那些難過消散了一些:“将軍信我就好。今日這事因我而起,卻讓将軍為難了。”
“倒也沒什麼,既然她說的都假話,一會兒我讓曹烈把她扔出去就是了。至于外頭人說什麼,不用管。”她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行,就按照将軍說的做。”說罷齊若飛面露遲疑:“其實,去年初王小霞也找過我一次。她能找到京城,其實是有人協助……”齊若飛看向戚明月,并未把話說開。
畢竟,那個人的身份尊貴,他不能随意冒犯。
戚明月神色詫異,她皺眉:“我知道是誰了。抱歉,看來這件事是我牽扯上了你。”
細細一想,若非有人幫助,遠在南州一帶的王小霞怎麼會找到京城來?
再加上朱行景昨夜的舉動,那麼王霞背後之人自然就是朱行景了。
齊若飛搖頭:“你我之間,不必道歉。将軍歇着,我去找曹烈了。”
齊若飛找到曹烈,兩人一道把王霞扔出去,而且是從正門扔出去。
不料王霞臉皮厚比城牆,她被扔出去後,便坐在戚府門前哭,就是不肯走。
齊若飛氣得惱火,便說要去報官,要告她陷害他之事。
王霞大哭大鬧:“不是我,這是我爹做的。你我有婚約,又有夫妻之實,你若是不收留我,我就撞死在這裡!”
她說着起身要去撞牆,曹磊一驚,想去攔住她,卻被齊若飛拉住,隻見王霞一頭撞上去,見沒人攔住她,隻得趕緊止住腳步。
齊若飛冷眼看着她:“你想死沒人攔着你。”說罷,轉身回府,曹烈将大門一關,也不管了。
王霞白着臉,隻得在路人的注視下,繼續哭哭啼啼。
……
朱行景從皇宮出來,馬車途徑戚府門前,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他如今複為東宮太子,但更多的時候卻住在宮外省園。太子自稱他身為太子,更應該三省吾身。
朱行景回到省園,謝岑連忙迎了上來:“殿下,霍神醫找到了。”
朱行景點頭: “請他來我書房。”
兩人一路往書房走,謝岑終是忍不住道:“殿下,那個蠱是真的嗎?”
“應是真的。”以他對戚明月的了解,她做得到。
“戚将軍的心也太狠了!”謝岑實在不理解,戚明月與殿下明明有情,為什麼還會對殿下做這樣的事?
“她有她的不得已。”朱行景擡眼,看到天邊隐隐的月,神色平靜:“也隻有這樣,我才能靠近她一點。”
謝岑一臉茫然。
……
是夜子時。
朱行景在書房内看書,後窗洞開,有夜風侵入,燭光閃動。等朱行景在擡頭時,屋中已經多了一人。
女子身形纖細,一身窄袖束腰暗紅衣裙。
正是戚明月。
她站在那裡瞪他,兇巴巴的,像是要吃人。
朱行景揚唇一笑:“戚将軍深夜前來,可是有事?”
戚明月眉毛一豎,眼裡冒火:“今日那個王霞,是不是你指使的?”
朱行景大大方方承認:”是我。”
見朱行景認了,戚明月一時間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你身為太子,用這種手段去欺負人,你不覺得很丢人嗎?”
這種伎倆,她先前隻在話本子中見過,都是一些婦人争寵的手段。戚明月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見到朱行景用這種婦人手段。
被罵的朱行景不溫不怒,一派淡然:“是有點丢人。但這個辦法簡單也好用。”
“什麼好用,你到底要做什麼?”
“和離。你可借着這個事情,和齊若飛和離。你性烈如火,又是身居官職,自然是眼底容不得沙的。得知齊若飛曾經有未婚妻,你一氣之下和離,不正好嗎?”
戚明月愣住:“原來,你做這一切是要我和齊若飛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