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清醒後,托付宋河向皇上請旨,想親自向皇上謝恩。皇上得知廢太子已經神志清醒,十分寬慰,派人送來珍貴藥材,并命朱庶人安心養病,不可多思。
……
臘月初六,禦花園臘梅綻放,竟引來一隻五彩鳥兒,欽天監監正上奏曰此乃祥瑞之兆,于是皇上龍心大悅,下旨設下臘八大宴,共慶祥瑞。
這次臘八大宴不僅遍邀皇親國戚,朝中正五品以上的官員也可入宴。
令朝中衆人意外的是,皇上恩旨,準朱庶人參宴。
這消息傳遞開來,暗中掀起無數波浪。
榮王有些惱,忍不住抱怨:“父皇這是什麼意思,朱行景如今隻是布衣百姓,他有什麼資格入宮赴宴?莫不是父皇後悔了?”
想到這裡,榮王心中一凜。他回想起了昔日朱行景壓在他們頭上的恐懼。
朱行景太過完美了。他乃皇後嫡出,文武雙全又品性端正,甚至連樣貌都是一流的。
父皇偏愛他,老臣擁護他。
就連邊軍總兵之獨女戚明月,都愛慕他!
仿佛這世間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
他們這些皇子被他壓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想要搞垮他,卻完全抓不到把柄。
直到……父皇開始忌憚他了。他們才有了機會。
“王爺不必憂心。皇上這是做給順王看的。蔣碩馬上要入京了,皇上顯然對順王做的事情心知肚明,眼下正給他不痛快呢。”一旁的宋先生安撫道。
榮王一想,冷靜下來:“不錯。我急什麼?急得是老三!老三先扳倒了太子,又坑害了我,他便張狂起來了,以為儲君之位非他莫屬了。父皇定然看不慣他,這才又請出廢太子。”
宋先生點頭:“王爺,廢太子已經半殘之軀,即便皇上寬恕了他,他也不足畏懼。倒是順王……”宋先生壓低聲音欲言又止。
榮王不解:“老三又怎麼了?等江一心帶着蔣碩入京,他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了!”
宋先生一臉凝重;“王爺,您低估了順王。順王可不是乖順的廢太子呀。廢太子一根筋,他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順王……卻未必肯。”
這話點醒了榮王,他面露驚恐:“你的意思順王他……他會狗急跳牆!?”
宋先生默默點頭。
榮王又慌又怒:“他怎麼敢?!這,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若老三真的這麼做了,那就是謀反!廢太子那是莫須有,老三竟然敢玩真的?
宋先生語重心長道:“可不是所有人願意像廢太子那般窩窩囊囊過一輩子的。身為皇子,既然有機會,誰不想奮力一搏呢?”
榮王沉默半晌,默默點頭:“不錯。要我像廢太子那樣,我甯願放手一搏。先生,若是老三真要這個意圖,本王該怎麼做?這事決不能讓他成功啊!”
順王若是成事,他隻怕命都保不住了。
宋先生卻面露笑容:“王爺,這就是您的機會了。順王謀反,若是您救駕有功,那這儲君人選,除了您還有誰呢?”
榮王眼睛一亮;“對呀!”但他很快苦惱起來:“救駕可不是随便說說的,我王府侍衛不過百人,若順王真有那個本事謀反,我拿什麼去救駕?”
宋先生微微一笑:“王爺,自然是有辦法的。”
……
轉眼到了臘八。
這日午後,皇親朝臣陸續進宮。
臘八宴設在禦花園梅園的暗香殿内,來赴宴的皇親大臣已經陸續入宮了。
戚明月因為要更衣裝扮,耽誤了時辰,來得有些遲了。今日一早,戚明月突發奇想,想要穿一身尋常貴女穿的衣裙,于是又是買衣又是裝扮,便耽誤了時辰。
到了宮門前馬車停下,戚明月起身,不料腳踩裙擺,一個趔趄向前,她猝防不及正要去抓車門,腰身卻被人摟住。
等戚明月站穩,齊若飛立即松開了手,隻是車内空間不大,兩人身體貼得很近。
“将軍,當心裙擺。”齊若飛在她耳邊說道。
戚明月有點不自在,胡亂應了聲,趕緊出了馬車,待她提着裙子跳下馬車,正要快步往前走,忽然想到自己累贅的裙子,趕緊放慢了腳步。
她今日是來顯擺的,不是來出醜的!
齊若飛也從馬車下來,與戚明月一道入宮。
就在這時,又有一架馬車停在了宮門前,這輛馬車樸素無華,看起來毫不起眼,與這輝煌宏大的宮門格格不入。
戚明月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結果下一息,一身白袍的廢太子便從馬車内鑽了出來。
當那高挑如竹的身形映入眼中時,戚明月眼睛一亮,但待細看廢太子的臉,戚明月又有些失望。
好好一張美人臉,如今卻帶了幾分慘淡的病容,顯得柔弱可憐起來。
她還是比較喜歡他以前的模樣。
此時,朱行景對上了戚明月的目光,他看到她身邊的齊若飛,目色一暗,随即低頭咳嗽起來。
戚明月皺眉:啧,這家夥,今日怎麼又穿得如此單薄?為了賣慘命都不要了?
一旁的齊若飛提醒:“将軍,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