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行景摘下面罩,仿佛送了一口氣般:“沒什麼。”
戚明月滿目狐疑:“胡說,你方才那樣子分明在找什麼。”
“……”朱行景頓了頓,連忙岔開話題:“你方才說有話跟我說,是什麼?”
戚明月便先說要緊事:“今日下午江一心找我去問話,他似乎在懷疑是我給你下了毒。”戚明月一臉慎重:“我擔心,他可能想到了什麼。”
朱行景倒是一派淡然:“不必擔心,他沒有證據。”
“錦衣衛做事,很多時候并不需要證據。”她擔心江一心往這方面猜測,又利用皇上的疑心惹出事來。
“父皇此刻對我心懷愧疚,想要勾起他的疑心,沒那麼容易。江一心不會魯莽行事。我心裡有數。”
戚明月見朱行景這麼說,便也放下此事。能做的她都做了,後面結果如何,她也懶得去操心。
“你方才說有話有話要說,什麼事?”
朱行錦摘下面罩,他低頭看着戚明月,一臉鄭重:“明月,五年前的事情我想應該給你一個交代。”
戚明月先是微怔,而後輕笑一下,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原來殿下要說的是這件事,殿下請講,我洗耳恭聽。”
戚明月這般姿态讓朱行景眉心微緊:“明月,當時那麼做,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我請父皇賜婚時,并不知道父皇已經忌憚戚家軍了。等我察覺到不對勁時,你那時人已經在京都了。”
戚明月卻不為所動。其實這個原因,這些年她早已猜到個七七八八。
她明白朱行景的用意,但她不能接受他的做法:“你想打消皇上的顧慮,隻有這一種辦吧?”
“别無他法。”朱行景輕輕歎氣:“因為我知道,除非你我決裂,否則皇上絕不會安心。”
戚明月盯着朱行景冷笑:“即便是要決裂,難道我就不能知道真相?還是說,你覺得我沉不住氣,怕知道真相後把事情搞砸了?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擔不起事?”
她痛恨朱行景,不僅僅是痛恨他單方面取消婚約,更痛恨他的輕視。
她視他為伴侶,為一身齊肩并進之人。
他倒好,竟然看不起她。
朱行景察覺到戚明月的惱怒,連忙解釋:“明月,你當時年輕氣盛,又初入京都,不知朝堂的風雲詭谲,我的确是擔心你一時沖動……”
“我年輕氣盛?你不是我和同歲?我哪裡不如你?說白了,你就是覺得我是莽夫!”惱恨的戚明月聲音都拔高了許多。
憑什麼看不起她?
她那點比他差?
她這輩子最恨别人看不起她。
朱行景趕緊捂住戚明月的嘴,他将她死死包入懷中,又低聲在她耳邊解釋:“明月,事情不僅如此,當時情況萬分危急。那日前夜,我安插在錦衣衛密探得到消息,父皇不希望你我成親,便想派錦衣衛暗殺你。”
原本還在掙紮的戚明月愣住。朱行景的唇就在她左耳邊,他說話時氣息便噴在她耳邊,讓她覺得耳朵發癢。不僅耳朵癢,心裡也有點癢。
朱行景繼續解釋:“你雖武功高強,但人生地不熟,錦衣衛暗探個個是高手,他們若是對你動手,你很難全身而退。我早一刻退婚,你便早一刻安全。當夜我連夜密會了數名官員,與他們籌劃次日朝堂退婚一事。”
戚明月在朱行景懷裡趴了片刻,但很快她兩手狠狠推開他:“但你後來也沒告訴我真相。你就是覺得我靠不住。”
她一邊說着一邊搓了搓自己的左耳。
朱行景無奈:“我不告訴你,不僅僅是怕你沖動露餡。那時你越是恨我,皇上便越是安心,如此你才能安全回到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