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回去給你發電子,明天去你公司談。”何謙鸢面色不悅,語氣都冷硬起來。
“好好好。”顧行之舉起雙手,倒退着離開,“惹不起你,何公子。”
暧昧氣氛被煙味沖散,等待演唱結束,何謙鸢拉着楚琅直接去了後台。常甯正在休息室卸妝,見二人進來連忙起身。
“沒事兒,你坐。”何謙鸢按着他的肩膀坐了回去,“顧行之答應了,回頭他簽完,我把合同發給你。”
“好。”常甯隻卸了眼妝,但整個人周身的氣質都變柔和了。他笑着擡頭,從鏡子裡和楚琅對視,“謝謝你來聽我唱歌。”
“啊……你唱得很好聽!”楚琅突然被Que,有些慌亂地豎了個大拇指。
“謝謝。”常甯有些疲憊的松下肩膀,“你們先走吧,我還得好一會兒呢。”
“好。”
酒吧人很多,何謙鸢怕穿過人群和楚琅走散,虛虛握着她的腕。
“這回總該餓了吧?”一上車何謙鸢就問道,像是生怕她餓着。
“有一點。”楚琅聽着胃裡傳來的嗚咽——她其實很享受輕微的饑餓感,但這也是她慢性胃炎的元兇。
“你中午吃飯了嗎?”何謙鸢突然問道。
“啊……”楚琅直接愣在原地,“那個……我中午……”
何謙鸢無奈地起了車,“走吧,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楚琅本以為是要去何謙鸢公寓——畢竟自己家裡已經“彈盡糧絕”,沒想到車卻開上了熟悉的道路。
楚琅都準備好在網上訂菜送到家了,車突然一個掉頭開進了她家旁邊的小區。
“這是去哪兒啊?”楚琅對陌生的地方有種本能的警惕。
“剛聯系好買家,把你賣了。”何謙鸢專心看着路,嘴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賣我也賣不了幾個錢……”楚琅小聲嘀咕着,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還開這麼幼稚的玩笑。
“我想着你老不吃飯,就在這兒租了個房子。”何謙鸢把車停穩,“沒想到你們小區太搶手,隻能在這兒委屈一下了。”
楚琅深吸一口氣。她當時租這附近是因為離醫院近,周圍也方便,可租金近乎頂上她實習期大半月的工資了。
結果何謙鸢竟然隻是租個房子要給她做飯?她抿了抿嘴,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電梯直接入戶的洋房,比她那老朽的樓梯看着高大上了許多。這應該是新修改的居民區,樓下甚至還有花園。
“不用換鞋,我還沒來得及買拖鞋。”何謙鸢直接進入角色走進廚房,“這樣也省得弄你那屋一屋油煙味,你那鼻炎受不了。”
楚琅順勢擡手摸了摸鼻子。
她腦海中回憶起一幅畫面。
在她畢業那年,回老家羊城的房子住了幾日。她媽媽老毛病了,膝關節一到陰雨天就又疼又漲。趕上一個雨天,她媽媽收拾完晚上要做的魚,順手就要把内髒魚鱗裝垃圾袋要下樓去扔,一旁正拖地的老爸趕忙從她手中搶過。
“就你那腿,老實兒歇着吧。”
楚琅當時正在客廳,窩在毯子裡吹着空調。她似乎忘了媽媽腿有舊疾,把空調開到了冰冷的20度。
她悄悄拿過遙控器,關掉了空調。父親已不似從前那樣高大,頭發白了半邊,還是利利索索地蹬上拖鞋就下樓扔垃圾去了。
她是個粗心薄情的女兒,所幸母親有忠貞知心的愛人相伴。
楚琅說不出如今和何謙鸢的相處能否稱之為“溫馨”,這個常用描述和諧家庭的詞彙,但何謙鸢的細心與體貼,确實讓她感受到了記憶中家的溫度。
這個房子的廚房做的半開放式,她也無事可做,便坐在餐台旁,專注地觀賞着何謙鸢做飯。
楚琅之前一直在心中默認他是個富家子弟,但她一向不計錢财。可随着這關系日益升溫距離拉進,她開始覺得彼此的差異在無限放大。
東城醫藥集團……何謙鸢沒開玩笑,他真有那個本事讓阮東廷在迎海市無立足之地,畢竟這是華東半島的醫藥龍頭,勢力盤根錯節。
霸道總裁愛上我?楚琅腦子裡不合時宜地飄過某些小說的情節。
“想什麼呢。”何謙鸢備菜的空隙見她愣神,舉起一根大蔥在她眼前晃了晃。
當楚琅臆想中叱咤風雲的副總裁與現實重合——她瞅着他那身姜黃色帶蠟筆小新圖案的圍裙,噗嗤一聲沒憋住。
何謙鸢低頭瞅瞅,“有這麼好笑嗎?”
他還挺喜歡蠟筆小新的呢。
“沒,我就是……”楚琅捂着嘴,臉都要憋紅了,“我一想你說你是副總裁,結果穿這身在做飯,就有點違和。”
何謙鸢無奈地聳肩,“早知道換個身份了,這個果然有點德不配位了。”
楚琅聞言驚得合不攏嘴,“難不成你還有别的身份?”
“當然。”何謙鸢眯了眯眼,故弄玄虛,“我的隐藏身份,不可告人。”